柳氏向来藏不住事,有脾气当场就发作了,“娘,你也太偏心了,土豆就不是你的孙子吗?每次有什么好吃的全都给了豆芽,我家土豆连口汤渣子都够不着。”
“不服啊,那就憋着,等你有本事了再说。”
叶霜降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她当然知道柳氏心里不快。
豆芽是原身的第一个孙子,从小就机灵又会哄人说话,虽然土豆虽然也乖,但是半天闷不出半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久而久之,原身自然就偏疼豆芽了。
而且豆芽这孩子心地也不坏,每次得了好东西都会和土豆分享,所以在原身看来,她完全没错。
就连两个媳妇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王氏有多勤快,柳氏就有多懒。
王氏孝顺婆婆这点也是没的说,人心都是肉长的。
柳氏气得想拍桌,刚想掰扯,就见自家男人进来了,她知道池老二妈宝的性子,也不想惹他不快与自家男人离了心,一口气只得忍着,臭着一张脸,好似欠了谁她八百万一样。
在场的只有王氏发现了,她也没在意,因为二嫂日常都是这副棺材脸。
桌上就一盆菜,幸亏当鬼期间这乡间田野没少逛,叶霜降一眼就认出来桌上的这盆菜是野菜,对于家里的摆设等等不至于两眼摸瞎。
农村没什么规矩,在叶霜降坐下来之后大家便纷纷拿起筷子吃饭,一个个狼吞虎咽式的吃法看得叶霜降一阵无言,就这么几秒的功夫,桌上的菜少了大半。
看着碗里如同清水般的稀粥,叶霜降有些下不去口。
本以为十几年没动过筷子会不习惯,没想到拿起筷子的时候身体的记忆很诚实。
夹了一小口菜,犹豫了几秒还是放进口中,意料之中的难吃,稀粥又干巴巴的没味道。
一顿饭,寡淡无味。
叶霜降朝正准备回屋的老四说道:“老四,跟我来祠堂。”
谢氏闻言担忧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池老四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才往外走去。
虽然村里有祖祠,但是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的排位都放着,稍微有点条件的基本上都在家另起个小祠堂供着自己的先祖。
叶霜降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香,只好作罢。
门外的脚步声靠近,叶霜降跪坐在地上,垂眸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抬头,眼底微微发红,蓄满泪水。
池老四进来之后紧跟着跪在叶霜降身侧,声音闷闷的:“娘……”
叶霜降深吸了口气,眼泪跟水似的哗啦落下来,“娘这一生好苦啊,我才刚生下你没多久老头子就走了,那年冬天,夜里你突然发着高烧,我抱着你连夜跑到了县城,挨家挨户地敲门问医馆在哪。
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门兄弟几个拉扯大,你大嫂再不愿,我也咬紧裤腰带供着你读书,就是为了你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你要是入赘了,他日高中之后,我该怎么和你死去的爹交代啊?我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