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宫中可真是一个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地儿啊。
也不敢再在跟前晃悠惹他心烦,王进忠对旁边的宫女太监们说道:“你们好生伺候陛下。”
“不用全部,你留下,其他人都走吧。”她随意指了一个人,一群人围着她洗澡,他们不别扭她还别扭呢。
“是。”
姚姝伊嫌弃地摸了摸胳膊,真粗糙,一点都不像她的一样那么光滑。
脱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她顿了一下,想低头看看,但心里的小羞羞阻止了她的动作,虽然只有那么一丢丢,可还是难以跨越。
小宫女见她站着不动,脸也红的厉害,小声道:“皇上,您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姚姝伊大口喘着气,手当作蒲扇扇风,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一些,“我没事,你出去吧,我,朕自己一个人来就行。”
“是。”小宫女似乎有些怕他,一溜烟便跑了。
姚姝伊心里咋舌,看他混的这样儿。
最后的也懒得脱了,权当给他留块遮羞布。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姚姝伊躺在龙床上打了个滚儿,也不用担心会摔下去,爽。
她是舒服了,可萧崇那边可就不是这样了。
白天发烧出了一身的汗,黏糊糊的难受,萧崇稍稍一低头就能看光这个身体,登时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闷声走到浴桶边,看到水上铺着一层花瓣,这才冷哼一声骂道“矫情”。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姚姝伊的矫情程度,沐浴完后可儿走了进来,朝他逼近。
“站住,你做什么。”萧崇急忙叫住她。
可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姐,给您擦香膏啊,这是夫人新拿来的,您不是说了今儿要试试的么。”
香膏,什么玩意。
萧崇皱了皱眉,“行了朕,咳,我知道了你放着吧。”
“后背您擦不到,我帮您吧。”
“说了不用,出去!”他冷着脸说道,姚姝伊身边的人是怎么回事,这么没规矩,连话都听不懂,还要他说第二遍,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可儿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火,瘪了瘪嘴,有些委屈,“那香膏就放这儿了,您记着擦,这样才能保证您的肌肤光滑如玉,细腻如丝。”
听到这话,萧崇一下子便想到了他刚才摸到的手感,的确是……
他发誓,他真的是无意间碰到的。
捏了捏有些发痒的鼻子,还是得赶紧找到换回来的办法才行。
拿起可儿刚才放下的小盒子,萧崇拿到鼻子跟前嗅了嗅,难怪每次见姚姝伊都觉着她身上香香的。
“麻烦。”他冷嗤一声,将盒子扔开,转身大步朝着床榻走去,直挺挺地躺着,忽然又翻身起来,将香膏拿了起来,打开之后又愣住了,该涂多少才合适,凝眸片刻,他伸出手指头抠出来些,擦在胳膊上,好像有些多了,没事,还有另一条胳膊。
强忍着抗拒擦完两只胳膊再加一个脖子,萧崇再不愿继续,重新回到床上,只觉周围被甜腻的气息覆盖,难得的是并不觉得熏人的恶心,迷迷糊糊不知几时睡了过去。
翌日,王进忠走到殿中,看帐内还没动静,提醒道:“皇上,该起来练武了。”
帐内:“呼呼呼——”
皇上一向警觉,早起也鲜少有需要他来叫的时候,都是自己就醒了的,今儿他叫了都没醒,可见是真的累到了,王进忠很是心疼,但也无奈,这是皇上一向的规矩,若是到时间没叫起来可是要责问他的。
“皇上,已经寅时了,该习武了。”
里面还是没动静。
王进忠往前走几步,贴着床帐,“皇上?”
然后便有一阵风袭来,他下意识地往边上一躲,看着飞出好几米远的枕头,一阵冒冷汗,还好他的胖并不影响他的灵活。
“真吵。”姚姝伊嘟囔一声,翻了个身继续裹着被子睡去。
王进忠苦着脸,往常只觉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差事,今天才觉出不易来,皇上都对他砸枕头了呢,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竟隐隐有种诡异的愉悦来,皇上自幼便年少老成,即位后更是笑颜难展,世人只知当皇上好,却不知要当一个好皇上有多辛苦,这么些年来他是看着皇上每日兢兢业业,只睡两个时辰也是常有的事,真好,皇上现在也会赖床了。
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来,王进忠继续尽忠职守,“皇上,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