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马车,那名女子便坐在了窗子旁边,微侧着身子,将窗帘掀开了一条缝看向外面。
洛婳胭轻咳一声,引起那名女子注意之后开口说到:“师姐好,我叫洛婳胭。”
那名女子闻言转过身,表情淡淡的看着洛婳胭说:“许蓝衣。”
短暂的交流之后又恢复了沉默,许蓝衣低头擦拭着几枚银针,看起来好像是大夫用来针灸用的寻常银针,这几根银针明明已经被擦拭的明亮干净了,可许蓝衣还是在专注认真的擦拭着,仿佛这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洛婳胭并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但是此刻这个沉静如水,又专注的人却让洛婳胭真的感觉到好奇,于是她问到:“许师姐,你懂医术?”
许蓝衣手下顿了顿,但是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一根一根的擦拭起了银针。
余沛左看看右看看,正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当下有些尴尬的气氛。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幸亏三人都是功夫不弱的人,否则在这个急停之下,只怕已经被甩出了车外。
这时,外面传来马的嘶叫声,紧接着马车朝着一边倒了过去。
几乎没有多想,三人已经破开马车车壁跳了出去,在跳出去的瞬间,他们纷纷掏出了面具戴在了脸上。
落在地上的时候,洛婳胭这才看到原本驾车的车夫已经倒在了地上,在他的身下弥漫着鲜红的血迹,鲜血一直蔓延到了马儿的身下,让人根本分辨不出,这些血是马车夫的还是马的。
细碎的脚步声靠近,三个人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
来人穿着统一的灰色劲装,脸上蒙着同色的布条。
其中为首的一人走到余沛面前,视线落在了余沛怀中的剑盒上,低沉着声音说:“交出来。”
余沛将剑盒上的缎带挂在身上,握紧了大刀,沉声说:“做梦。”
为首的灰衣人看着戒备中的三人,轻蔑的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涅面侍卫到底有多大本事。”
为首的灰衣人缓缓抬起一只手后,微微眯了眯眼,随后重重的将手放下。
随着他手放下来的动作,其余的灰衣人已经持剑冲了上来。
作为三人中唯一带着铁面具涅面侍卫,洛婳胭理所当然的吸引了绝大多数灰衣人的攻击,一时之间洛婳胭进退维谷,险象环生。
纵使三人都是经受了多年严苛训练的高手,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三人还是很快就被剑架在了脖子上。
为首的灰衣人搓了搓手,抬起手轻轻碰了碰洛婳胭脸上的面具,随即他语气轻佻的说到:“听说,咱们涅面侍卫,虽然各个都戴着丑陋的鬼面具,但是这隐在面具之下的脸,那可都是个顶个的好看。”
说着,他眯了眯眼,虽然眼前这个粉衣女子的容貌被鬼面具遮了个严严实实,但是仅仅那一双眼睛就已经足够顾盼生辉了。
灰衣人咽了口口水,笑眯了眼睛的说到:“这就让我看看到底有多好看,如果真的好看,那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不杀你,留着你做我的姨太太。”
说话间,灰衣人已经翻转手腕,准备摘下洛婳胭的面具了,随着面具的移动,他已经可以看到面具后的白皙皮肤了,这让他心里更加痒了几分。
洛婳胭捏紧了匕首,刚才在慌乱之中,她夺下了其中一个灰衣人的长剑,所以如今虽然被俘,但是她的那把小匕首却还在自己的手上。
洛婳胭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自己的面具真的被面前这个恶心的男人掀开,那自己立刻就划花自己的脸,总之绝对不能让自己落入这个男人的手中。
面具一点一点的从洛婳胭的脸上离开,灰衣男人看着渐渐露出来的精致面容,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趁此机会,洛婳胭猛的抽出匕首,用力一刀划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匕首虽然不算锋利,但也是洛婳胭拼尽全力的一刀,男人的手背立刻就血流如注了,男人立刻就松开了捏着面具的手,洛婳胭趁机将面具重新戴回了脸上。
男人用力捏紧手腕,试图止血,他的眼中弥漫起狠厉的神色,就算是绝色佳人又如何,如此烈的性子,绝非自己可以驯服的,既然如此,那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只是可惜了那娇滴滴的美人就要葬身荒野了。
灰衣男子松开手,任由手背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而他则用另一只手掐在了洛婳胭的颈部,眼中带着惋惜说到:“既然这样,那我只有先送你去死了,你放心,我立刻就送你的伙伴去陪你。”
因为过于用力,男人的手背上青筋迸现,洛婳胭耳边传来各种细微的声音,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颈部传来骨头咔咔的声音。
洛婳胭眼前渐渐模糊,恍惚间眼前的男人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那个人长相俊美,双眼却好像染了墨一般的漆黑浓烈,看不到半分光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洛婳胭心底却只感觉到亲切和熟悉。
就在洛婳胭呼吸愈发困难的时候,灰衣男人突然重重的推开了洛婳胭。
洛婳胭后退几步,将将站稳就看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稳稳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仅仅一个背影,洛婳胭就认出来这人是沈子文,紧接着又有另一个女子出现在了沈子文身边,女子脸上也带着银质面具,想来应该就是钟毓秀了,银面侍卫中唯一的女子,一把柳叶刀使得炉火纯青。
灰衣人在看到沈子文和钟毓秀的时候立刻就变了脸色,银质面具,已经足够证明这两人武功的深不可测了,涅面侍卫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银面侍卫更是难得,每一个都是可以以一敌百的高手,如今一下来了两个,自己这区区几十人还真的是不太够看的。
但是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为首的灰衣人握紧了剑柄,虚张声势的高声喝道:“不用怕他们,他们只有五个人。”
沈子文转了转手腕,温润的玉笛在他手上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可是他的声音却全然是另一种极端的冰冷:“不用着急,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