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歌没有被吴家康收养前,在玛丽亚福利院中住了3年。那时年龄还小,最开始时常会受到欺辱,幸好院长嬷嬷对她多有照料,她在里头的日子才不至于那样惨。
念着当时的恩情,她跟老嬷嬷的联系一直没断,这一次,也是过来探视她的小孙女儿。
看见小女生被厚厚的白纱布蒙住的眼,吴清歌拉着老嬷嬷的手,走开几步,关怀轻问:“医生怎么讲的?”
老嬷嬷叹气,轻拍着她手:“你实在太有心了,竟然还一直记的我这老婆子。医生们都说要动眼膜移植手术,否则会永久失明的。”
吴清歌面色凝重,转头瞅几眼,正坐床上玩芭比娃娃的纯真小女孩,心头不由感到惋惜。
以如今的医疗技术,眼膜移植手术并非难事,可难的是,供不应求。
医院中等着做移植手术的人,并不算少。看老嬷嬷满脸愁容,就知一定还没找到适合的眼膜供体。
吴清歌在病房中,宽慰了老嬷嬷好久,又陪小女孩说了一会话,临走时还给她留了些钱,要她有需要只管拨电话找她。
从医院出来,吴清歌的情绪很是低落。
刚才那个可爱的小女生,要她想起来了自己的亲女儿。
长舒出一口气儿,又联想到曾凯的提议,她取出手机,犹疑好久,最终还是拔通了那个已然尘封5年的电话。
彼时,正坐麦当劳里陪闺女的穆意沉,掠了眼桌子上震动的手机。
荧幕来电并没保存名字,可刻在心里的数字,还是要他眼尾凶狠一跳。
“爹地,有人拨电话给你。”手机震个不断,宛宛停下啃鸡翅的举动,忍耐不住提醒道。
穆意沉这才把电话捡起,一摸宛宛的小脑袋:“你乖,爹地去接个电话。”
宛宛乖巧点头:“爹地安心,我就坐在这,肯定不会乱跑的。”
穆意沉弯唇,招来一个侍者,给了笔小费,要他帮忙看小孩。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吴清歌皱眉,正想叩掉,那边却忽然通了。
她屏住呼息,试着叫:“穆意沉?”
两边,一阵缄默。
一会,透着质感的低沉声音,在耳旁传来:“有事?”
言简意赅,口吻并不十分热切。
吴清歌早即习惯了他的冷情,可她已不是5年前那个初涉人世、唯爱至上的小女孩,自然不会由于男人这般的态度而气忿,就开门见山。
“我打给曾助理,他说你近来没空出来。”
“恩……”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跟你聊聊宛宛的事。”
穆意沉答非所问:“你约我出来用餐,为何要电话给其他人?”
吴清歌语塞,这男的脑回路总合她不在一条线:“当时离婚时,是谁说我一旦签名后,都不许再联系他?”
穆意沉:“……”唇角轻抽,半日才回复,“以前不知道,你竟然这样听话。”
声音落,余光忽然瞅到,不远处有一抹熟悉的,浅绿色的,身影。
麦当劳就在医院边上。
这时,他站在门边,刚好对着吴清歌的身影。
这女人真的瘦了好多。
浅绿色的收腰长衣穿身上,纤瘦的腰肢好像一手就可以握住……
穆意沉垂眼,收起心里莫明窜起的一丝心痛,抬脚想过去。可才迈一半,忽然想到什么东西,又收回。
最开始的离婚,他如今已经想不出起因。
那时候,年青气盛的他,只觉的这女人在无理取闹。
他自来没向任何人低过头,当初自然也不会,于是,只可以用一些幼稚的方式,去试着挽留。
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才造就了今天这种境地。
穆意沉掩去瞳底一丝异样,口吻非常沉静,“明晚7点,在丹枫白露见。”
“丹枫白露”四个字,故意的加重。一顿,又补充:“就是昨夜,我碰着你的那家餐馆。”
讲完,等女人回了声“好”,就叩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