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姗一走,张妈妈便跟在她的身后打算一同进当铺,这时候冷幽怜正巧从张妈妈身边路过,张妈妈突然觉得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绊,身子也一斜。
就在张妈妈差点摔倒时,冷幽怜抬手将她扶起。
“冬日大雪纷飞,地上都结了冰,张妈妈可得仔细点走。”
张妈妈抬头看着冷幽怜,一时也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个正夫人脸上的笑格外意味深长,仿佛自己被她看穿了什么似的。
冷幽怜却也不再多言了,淡淡一笑也进了当铺,进去后便自顾自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很快有当铺伙计给她端来了热茶,她拿起热茶浅抿了一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温启钰不想继续听着外面那群百姓的难听之言,所以进来后就开门见山问向了当铺老板。
“今日可有人来拿个玉簪子当银子的?”
当铺老板躬身上前行礼,然后看了眼旁边张妈妈的方向。
“回侯爷的话,的确有人来当过一枚玉簪子。”
“那人什么模样还记得吗?”温启钰追问。
当铺老板沉吟了一下,似乎真的在回忆着什么似的。
“这个嘛……当时那个女子戴着面巾,小的也没有看个明白,只是那玉簪子看起来倒不像是什么普通俗物,还当了二十两银子呢。”
听到这,温启钰基本已经能确定这件事是冷幽怜做的,因为上个月他刚刚罚了她的月钱,手头紧也是正常。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应去偷别人的东西来典当。
想到这,温启钰声音又沉了几分。
“去把那玉簪子拿出来给本侯看看。”
当铺老板立即去拿了。
冷幽怜仿若没听到温启钰和当铺老板的这番对话似的,只是淡淡抬眸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雪灵姗,却未见到张妈妈的身影,笑了笑敛下眸中光芒,继续喝茶。
很快,当铺老板就拿了个木盒子出来,里面正裝着个雕刻精巧的玉簪子。
温启钰只是冷冷瞥了一眼那玉簪子,眉心一跳,当即就站起身瞪视着冷幽怜。
“好啊,冷幽怜,果真是你偷了姗儿的东西拿出来典当!亏你还是高门出身,怎么做得出这么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儿!”
这时候张妈妈也不知道从何处出现了,正站在雪灵姗的旁边就开口道。
“侯爷,您可得为咱们侧夫人做主呀,侧夫人虽然出身不好,地位也不比人家高,但这等委屈侧夫人可受不了。”
张妈妈句句不离出身地位,摆明儿是在提醒温启钰,早点把这个败坏家门的正夫人给下了。
一旁的雪灵姗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不少委屈之色,拿着帕子还擦拭起了泪水。
“姐姐,你若是手头紧,知会儿妹妹一声就是了,何必让丫鬟来偷东西……”
当铺里的动静并不小,很快就吸引了外面的一群百姓围观,眼看着又有百姓在这里指指点点,温启钰额头青筋就气得暴起。
他一拍桌子,指着冷幽怜。
“贱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啊!看来本侯真的要清理门户了,来人啊,去拿笔墨纸砚来,本侯今日就要休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休字一出,当铺里顿时鸦雀无声,冷幽怜就算再怎么不讨喜,可也是尚书府的嫡女,温启钰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和尚书府结仇了?
而就在这安静之时,冷幽怜才缓缓抬眸,放下了手中茶杯。
“侯爷可看清楚了,那真的是府中的簪子吗。”
温启钰顿时皱眉,又看了眼那木盒子里的玉簪子,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后他脸色顿时一变。
玉簪子是他亲手送给雪灵姗的,所以温启钰自然记得那簪子的模样,之前匆忙一瞥也是因为心里想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免得被百姓议论丢安定侯府的脸。
可现下他再次一看,却发现那玉簪子虽然和自己送的那枚很像,但是若你仔细看看,却也能发现出差别来。
冷幽怜看着温启钰变化不停的面色,微笑着道。
“妾身近来手头的确有些紧,便自行出府用自己的簪子当了点银钱,若侯爷责罚妾身出府也就罢了,这偷窃一事,妾身可是万万不敢做的。”
什么!这居然成了冷幽怜的簪子,雪灵姗第一个不信,她立即站起身上前近距离看了看那个玉簪,果真,和温启钰送给她的那枚很像,却不是同一个。
一时间,雪灵姗的脸色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难看,她侧头看了眼张妈妈。
张妈妈也是一脸惊诧,她明明和当铺老板早就说好的啊,玉簪也是她亲手拿进去的,现在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雪灵姗生怕冷幽怜再多说什么,温启钰再来个彻查什么的,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便上前对温启钰道。
“侯爷,看来这事儿还真是个误会,只是以后姐姐出门当东西就别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出府就是了。”
冷幽怜心底暗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雪灵姗还不忘怪她一番,真是可笑。
温启钰很明显也不想把这事闹大,点点头道。
“好,既然是误会,那就回去吧。”
“等等。”
冷幽怜站起了身,伸手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
“虽然证明东西不是本夫人偷的,不过妹妹的确是掉了玉簪子,侯爷不彻查吗?”
温启钰皱眉,“彻查也要回府再说,行了,还嫌今日事儿闹得不够大吗,都回去吧。”
冷幽怜可不想这么简单就结束,她微微昂起下巴,姿态端然,身穿素色罗裙的她,一身脱俗之气更显。
“回府查恐怕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了。”
“那你想怎么样……”这句话,温启钰已经带了些隐忍了,似乎他是把今日的过错全都怪在了冷幽怜的身上,即使整件事与冷幽怜没有任何干系。
冷幽怜勾了勾唇。
“主子的东西丢了,就该从身边人查起,正好张妈妈在这,那就先搜她的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