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那么脆弱,主管她们赶到的时候,我还是清醒的,领导看待问题很少深究,第一眼谁受伤重,就偏向谁。
夏暖暖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解释:“是沈言先打的我,金晶看不过去我被欺负才失手打了她,是她自己撞倒那些东西的。”她说话的时候明显的气力不足,想必是因为害怕,毕竟我的头还在流血。
金晶倒不是很紧张,她瞅着我额头上的伤口,放心的说:“砸破了皮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转脸瞪向何璐:“谁让你把主管叫来的,没事也被你吓出事来了。”
何璐结结巴巴的回答:“沈言都流血了,要不先送医院吧。”
我们主管是三十岁的未婚女人,我们都叫她江姐,她平时待我们不是很客气,金晶他们经常在背后骂她老处|女之类难听的话,她八成也是有感觉的,所以对金晶和夏暖暖根本没什么好印象。
连事情的缘由都没有追问,江姐直接道:“金晶,夏暖暖,你们给沈言道歉,并且她伤口的医药费,你们俩承担。”
“凭什么?”夏暖暖不服,“是她先打的我。”
江姐说话一点不留情面,“凭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平日里都是怎么对待其他同事的,别说我不相信沈言这么好脾气的人会主动动手打你,就算真的是她先动的手,也一定是你们说了让她无法容忍的话。”
金晶和夏暖暖看出来江姐是站在我这边,就没有再继续狡辩什么,安静了一会儿,就听到金晶开始打电话:“舅舅是我,我这边出了点事,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我看到江姐的身体明显僵硬了,而金晶的嘴角也多了些得意的笑。
金晶说他的舅舅是我们集团的高管,但我们从来都不知道是谁,有的人信了,有的人,比如我,一直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金晶的那通电话使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变得局促不安,尤其是江姐,她的紧张溢于言表。
在金晶的舅舅赶到之前,我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死一般的沉寂,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外面传来了说话声。伴随着声音的靠近,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率先走了进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脸平淡的梁笙。
看到梁笙,我先是吃了一惊,很快紧张的心情迅速缓和下来,知道他在,我一定不会有事。
江姐看到梁笙显然更加意外,连忙上去迎接:“梁总,您怎么也过来了。”
梁笙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在我脸上落定,他眉峰一挑,视线停顿了一秒后又迅速挪开,看着江姐说,“我刚好和徐总监谈点事,顺道一起下来看看,怎么,都是一个部门的,有什么深仇大恨,都见血了。”
那位徐总监应该就是金晶的舅舅,他露出一脸和善的笑,礼貌的向江姐了解情况,江姐说:“我也不清楚,刚到,还没来得及问。”
“何璐,你说。”江姐是何璐叫过来的,她知道何璐是局外人,所以让何璐来描述事情的经过是比较客观的。
何璐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完后,夏暖暖又重新强调了一遍:“我的优盘和沈言的一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错了,我没有要刻意陷害她,是她先开口骂我,也是她先动手打的我。”
夏暖暖也是个单纯的人,以为金晶叫来了她舅舅,她们就站在了正义的那一边,她不知道的是,就算这个徐总监有心包庇金晶,当着梁笙和部门主管的面,他也不好插手。她更加不知道的是,梁笙一定向着我。
金晶识趣的没有开口,徐总监尴尬的笑了笑:“既然是金晶打伤了人,理应给人赔罪才是。金晶,还不快给沈言道歉。”
“为什么,是她先打的暖暖,我又没有用力,她自己撞上去的。沈言,你心机怎么那么深!”要比颠倒是非的能力,金晶和袁玉珊简直有的一拼。
和我接触过的人都知道,我没有那么不择手段,我的是非观很简单,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先打的夏暖暖我承认,我怀疑夏暖暖故意掉包了我的优盘我也承认,我不要求她们一定要向我道歉,也不需要她们负担我的医药费,我只想要一个公道,关于竞选决赛的公平性。
徐总监和江姐都沉默了,眼下能决定这件事的只有梁笙,只要梁笙点头再给我一次评选机会,其他都不是问题,我和在场所有人一样,等待着梁笙发表态度。梁笙只是进来的时候扫了我一眼,后面根本看都没有看过我,他当然知道我在这件事上受了委屈,也清楚我是真的很想要次机会,但他没有点头,他到最后都没有点头。
他只是说,“评选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为这件事有不必要的争执。沈言的伤就算工伤吧,医药费公司报销,这件事江主管你处理就好,我和徐总监还有要事要谈。”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原来不是金晶夏暖暖理解错了,是我理解错了。是我高估了自己在梁笙心目中的位置,是我误判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是我太看重了他替我修改的那份方案,原来最傻的是我,全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