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是我们陆家养大的!”陆闵琛倏然抬头,漆黑如墨的双眸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语气很有些理直气壮,“温思恬,你吃了我们家这么多年的大米,如今好不容易长大了,也学有所成了,不给我们陆家当牛做马报答恩情,却跑去给别人家打工,有你这样当白眼狼的吗?”
温思恬这下怒的,两只拳头都捏硬了,偏偏他说的还都对,道德绑架绑得她毫无反击之力。
换成别的事,她可能和以前一样,随他爱咋咋的,可她现在这份工作,是她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她费尽心思破五关斩六将才竞岗上位的,好不容易才度过实习期转正,他倒是好,一朝就让她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了,这叫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气氛一下变得僵持不下,陆闵琛看她脸色绷得难看,不仅毫无愧疚,还振振有词地补起了刀,“瞪我干嘛?昨晚不是你说让我养你的吗,我现在履行了承诺要当你的衣食父母,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温思恬怒极而笑,“我哪敢不满,我还得谢谢你言而有信呢。”
陆闵琛重重地哼出一声,“你知道就好。”
温思恬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脸都憋红了。
陆奕梵见她已在爆发的边际,忙打断两人的对峙,冲着着陆闵琛呵斥道:“你怎么回事?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就知道惹人生气!思恬才回来多久,你就不能消停点?”
陆闵琛回了他一个冷眼,低下头不搭话。
陆奕梵又训了几句,目光望向温思恬,缓了语气哄她道:“思恬,他就这个狗脾气,平日里没少跟我干先斩后奏的蠢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温思恬勉强牵了牵嘴角,“不会。”
陆奕梵观察她脸上神色,斟酌片刻,才试探性地问道:“既然已经这样了,正好他那边目前也缺人,不如你先去试试,看看喜不喜欢再说?”
事到如今,温思恬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用过早餐,温思恬便回房整理行李了,陆闵琛看着她上了楼,正想尾随上去,陆奕梵却喊住了他,“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说完推开椅子起身,率先离开了餐厅。
陆闵琛看了眼已经到了二楼的温思恬,撇撇嘴角,不情不愿地跟上陆奕梵的步伐。
陆奕梵没走多远,穿过长走廊进了品茗下棋的专属雅室,从置物架上捡了块干净的细绒布,走到一个明代青花瓷花瓶前,细细地拭擦起来。
这是前不久他花高价拍回来的古董,正稀罕得紧,每天都要过来亲自拭擦,顺便玩味一下古人巧夺天工的技艺。
陆闵琛随他身后走进来,也没去找位坐,就倚在门口处,神神在在地不停张望客厅大门,防着温思恬趁自己不注意又溜了。
过了一会没听到陆奕梵作声,他逐渐没了耐性,烦躁道:“有话快放,没看我这正忙着么?”
陆奕梵依旧不紧不慢地拭擦着花瓶,语气淡淡的,也听不出个情绪,“看在你将功补过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但下不为例,以后让你的女朋友离思恬远一点。”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陆闵琛听得一阵莫名其妙的,拧着眉看他,“什么女朋友?”
陆奕梵动作一顿,颇有点意外望向他,不答反问,“不是女朋友,难道是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