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歌一边看一边咂舌。
看来不用她出手,自然有人会把女人塞到风陌寒的手中去。
她把画像上的几个人都上上下下观摩了一阵,总共是十幅画像,画上的女子各有千秋。
不过唯一让她嫉妒的是,皆是有着极好的身材,纤细的柳腰,让她这个胖妞,羡煞不已。
她轻叹息了一声,暗暗撇嘴。
将画像收好,又默默坐回了位置上抄书。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暗。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宁挽歌感觉浓重的睡意袭来,让她困倦至极。
昨晚上因为在那样简陋的屋子里睡,让她的睡眠质量受到影响。
她的手也抄的有些酸了,干脆就趴在了桌上睡觉。
屋门“嘎吱”一声开了。
风陌寒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女人,脚步顿了顿,有些失笑。
他为什么要和她置气?
他走上前来,看见了她压着的纸,一些墨迹都沾在了她的脸颊上。
大概也是他的日子过得太孤独,才会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有了一丝丝改变。
屋内一抹暗影掠过,最后停驻在了风陌寒的身边。
“主子。”
“画像都选好了,将这十卷画像送入宫中给父皇,告知父皇,五哥是该娶妻了。”
黑影一怔,有些惊呆了。
他家王爷什么时候开始操心五王爷的婚事了?真是太奇怪了!
而且一开始他家王爷命令他去找画像的时候,他当时还误以为王爷准备纳妾,毕竟这七王妃这模样,实在没法让男人欢心起来。
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风陌寒见黑影还兀自杵在这里,微微蹙眉转头看他。
黑影当即抓起桌上的画像就走,却瞄了一眼趴在桌上的王妃。
好奇怪啊,王爷对王妃,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不是错觉吧?
其实屋子里有声音后,宁挽歌就醒来了,却是没有做声。
当她听见风陌寒说,画像给五王爷的,她的嘴角剧烈抽搐起来。
什么情况?
那画像不是给他的吗,怎么好端端的给了风陌炎了呢?
可是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装作惊醒的模样,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
“睡得可真是舒服。”
她这假模假样的声音,却没有让风陌寒有任何的反感。
他将视线落在宁挽歌的脸颊上,那上面墨迹斑斑,将她脸上那原本白皙的脸染上了点点滑稽可笑的黑色。
他的心微动,走近了她。
宁挽歌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却发现自己压着的纸上早已糊了一片,显然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弄的,她伸出自己胖胖的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发现还真是满手的墨迹。
“别动。”忽然低沉而又带着几分邪魅的男音就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蓦地抬眸,发现不知何时,这个男人就站在了她的身侧,站得很近很近,他也正好是俯下身来,从怀中抽出了丝帕,似乎正打算来给她擦拭脸颊上的墨迹。
他的气息,丝丝萦绕而来。
宁挽歌的身子僵硬住了。
男人手执锦帕,竟是开始细细擦拭她脸颊上的墨迹,动作算不上多温柔,甚至还有些笨拙。
可该死的,让宁挽歌的心砰砰乱跳起来。
她垂眸,当做掩饰。
“谢了,我自己来就好了。”她说罢,动作迅速地抢过了风陌寒手中的锦帕。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而又修长,极为好看。
素净的指尖捻着锦帕,虽然动作看上去有些笨拙,却依然那般优雅。
宁挽歌抢过他手中的锦帕,自顾自的擦拭着脸颊上的墨迹。
风陌寒也不强求,站直了身子,说:“自己回屋抄书吧,本王需要安静的书房。”
这话,可真是合了宁挽歌的心思,她站起身来就走,毫不犹豫。
抱起桌上的医书就走。
走到了门槛边时,她又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风陌寒,最好记得你当初的承诺啊,我给你解毒,你就把休书给我,别到时候舍不得给我休书了。”
虽然她也不是这么自恋的人,不过看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最近好到让人怀疑。
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风陌寒的眸光微敛,冷冷勾了勾唇:“本王,向来说话算话。”
“最好是如此。”宁挽歌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迈开脚步往外走。
最近屈服在他的手下,完全是因为曲谱,要不是这曲谱,她也没必要这么眼巴巴的跟在他的身边,还得被他威胁着去抄医书,真当她是软柿子,随意揉捏吗?
门“砰”的一声巨响关上。
风陌寒垂眸,看着桌上那被墨迹糊成一片的纸,眸中的光越渐暗沉。
……
翌日很早。
宁挽歌依然如往常一般起身锻炼。
却发现府中的家丁正在将一箱一箱的物品搬往门口的马车。
宁挽歌的眸子轻闪了一下,正好跑步跑到了王府门口,管家就站在门口。
“管家,这是做什么?”她装作好奇宝宝般上前问道。
管家轻瞥她一眼,冷冷嗤了一声。
“王妃贵为七王妃,这些事情必须要知道些,每月十五之前,都要提前三日准备赶往轿外的丛林养身。”
宁挽歌做出了一片恍悟之色。
她想起那位大叔说的话,马上要到毒发之日,让他提早准备一下。
可也让她的双眸忽然大亮起来。
风陌寒要离开好长一段时间,显然机会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白白浪费。
她的脸上渐渐挂上了笑颜。
管家满脸狐疑的看着她,不太明白宁挽歌为什么这么高兴,正常女人见到夫君要离开些日子,也该是非常难过才对?
“王妃好像很开心?”
“不啊,我这是很伤心啊,我这不是担心王爷嘛,王爷毒发的话,该是多危险,我这心悬着啊,七上八下的呢!”
宁挽歌边说边扶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做出假惺惺的在意之色。
管家抽了抽嘴角。
“是吗?”忽然一道男音传来,磁性悦耳。
这声音,带着惯有的冷意和震慑人心的低魅,却让人奇怪的听出了话语中夹杂着几分笑意。
宁挽歌的表情一僵。
“是本王未考虑周全,夫人既然如此担心本王,那便一同走。”
“……”走毛走啊,她才不想走。
她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男人,身长玉立,那净雅的白袍将他的身子衬托的挺拔万分。
她的身高原本就矮,刚好也就及这男人的肩膀处。
他忽然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小绿,还愣着做什么,去给王妃收拾。”他没有回头,却兀自吩咐着。
小绿就站在不远处,听见风陌寒的吩咐,脸上的表情呆愣了好一会儿后,立即恍悟似的,赶忙转身去收拾行李。
“哎不不不,不是啊,我去干嘛?我这经常坏事的人,万一让王爷吐血又一命归西,这可咋办呢?”宁挽歌见小绿还真的转身去收拾东西,心咯噔了一下,立刻叫了起来。
可显然那方的小绿,已经奔入了屋中高高兴兴收拾起行礼了,俨然没有听见宁挽歌的话。
宁挽歌扶额,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此言差矣,王妃去了,更好照顾王爷也是极好的。”那方的管家也忙不迭的上前说话。
显然已经把事情都给说定了似的。
宁挽歌咬牙切齿。
风陌寒嘴角轻勾,已经迈步往府外走,准备上马车。
不过一会儿,小绿就当真把行李都收拾赶紧了,奔了出来,小脸上挂着兴奋的笑意:“小姐,奴婢都收拾好了。”
看着她这笑容中自带的那股傻气感,宁挽歌嘴角抽抽,终于是无奈。
换个角度想想,去林子里光明正大的采药,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转身也走了出去。
休书,迟早要从这个男人的手中拿到。
……
从王府到皇城的边郊,这路程也要一个时辰,路途相对来说比较遥远。
马车停下时,宁挽歌迫不及待的就跳下了马车。
门口的李傲静静守候,见马车停下后,迎上前来。
“王妃?”瞧见率先从马车里跳下来的宁挽歌,李傲的脸上明显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愕之色。
他没想到,风陌寒会把这个女人带过来,这也太奇怪了。
虽然不知道情况,不过也没有多问。
“那二位是住在一间屋子里吗?”对宁挽歌的到来有些猝不及防。
李傲以为只有风陌寒一人,没想到竟然还把他媳妇一同带来了。
风陌寒轻轻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宁挽歌,也是知道这处居住之地的狭窄所致,没办法再另外安排一间干净的屋子给宁挽歌。
宁挽歌不愿意,当即摇头说:“不,我可以将就着睡上次的那个……那个像是药库的地方。”
上次与小绿被抓后,睡的地方简陋至极,还放了不少草药。
但对宁挽歌来说,她宁愿睡在这样简陋的地方也不愿意和这个男人睡在一起。
哦不,确定说是同榻而眠。
可她的话,让风陌寒的俊眉蹙起,他转眸看向宁挽歌,眸中明显带着一抹威胁之色。
他盯着宁挽歌,眼中光芒危险至极。
宁挽歌浑然不惧,摊摊手,甚至还挺了挺胸膛和他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