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太监见她跳入河中,悻悻然说了声丧气,转身离开了。
一个黑衣人飞身而出,跳入河中,捞起了沉浮在水中的萧子衿。
他在冷宫门前放下她,见她还有呼吸,便转身要走。
“恩人别走。”萧子衿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强自挣扎着说出这句话。
黑衣人脚步一顿,并未回头。
“可否请恩人告知姓名?”萧子衿费力问道。
“不必了。”黑衣人淡淡说了一句,随手将一把精致的匕首塞进她的手中:“好好活着,留着防身用。”
几个起落,黑衣人便消失在黑暗中。
萧子衿怔怔的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呀,这不是皇后娘娘吗?”一个提着食盒的宫女惊叫一声,慌忙放下食盒,上前将萧子衿扶起。
看到她瑟瑟发抖,又将自己的外衫除下给她披上:“娘娘莫要嫌弃奴婢,若是得了风寒可不得了。”
萧子衿静静的看着她,说了声:“谢谢。”
“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那宫女眼圈红了,抽抽嗒嗒说:“若不是娘娘之前给的银子,奴婢就没有娘了。”
“你是彩云?”萧子衿忽然想起什么。
前些天有个宫女在抄手游廊里偷偷的哭,她问明原因,赏了她二十两银子给她娘治病,那个宫女便叫彩云。
“对,娘娘,奴婢就是彩云。”彩云欣喜:“皇后娘娘还记得奴婢。”
“你扶我回去。”萧子衿点了下头,有气无力地说。
虽然没死成,但是她的心却已经死了。
“是,娘娘。”彩云小心的拿起食盒,又用另一只手搀起萧子衿。
一双暗处的眼睛目睹着她们缓缓离开。
坤宁宫
萧子衿前脚被打入冷宫,柯芝兰后脚便搬进了坤宁宫。
据说是厉青云准许的。
“兰妃娘娘,那个女人被人救起了。”回来禀报的太监低声说道。
“什么?”柯芝兰眼里写满了震惊:“可有看清楚是谁救了她?”
她在屋里来回踱步,那个贱人,真是命大!
“奴、奴才并未看清。”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
“废物!”柯芝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正要发作,突然见到自己的心腹宫女兰青走了进来。
“娘娘莫要生气。”兰青劝她:“那个贱人刚刚小产,又落入河中,奴婢适才见到她时,她瑟瑟发抖,像条落水狗,就算娘娘不杀她,估摸着也离死不远了!”
柯芝兰想象着萧子衿狼狈的模样,转怒为喜:“你说的对,一个垂死之人,不足为惧。不过,她一日不死,本宫就一日不得安心。你牢牢盯着点,务必让那个贱人死透了!”
“奴婢明白。”兰青应声。
半夜。
彩环被屋里的低吟声惊醒。
她是彩云的好友,彩云是送饭的宫女,不便留在冷宫里照顾萧子衿,便悄悄托了她暗中照顾。
这时,她听到异样的声音,悄悄起来,蹑手蹑脚走到萧子衿床前。
萧子衿辗转难安,面色潮红,嘴唇干裂,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吟:“皇上,救我,救救孩子……”
“呀,好烫!”彩环手搭上她的额头,惊呼一声,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是好?”
冷宫里没有药。
这么高的温度,烧下去定然会把人烧坏。
想起平日里萧子衿的和善,彩环一咬牙,推开门闯进了夜色中。
皇上的寝宫是卧龙殿。
彩环跑去了才知道,皇上宿在坤宁宫,忙又提起裙子,匆匆奔到坤宁宫。
“站住!”兰青喝住她。
“我有要事禀告皇上,你让开。”彩环大声喊道。
“皇上和贵妃娘娘都睡下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吧。”兰青看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等不得。”彩环急的直搓手,顾不得许多,朝屋里喊道:“皇上,皇上,奴婢有要事禀告!”
“你疯了!”兰青伸手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屋里霎时亮起光来。
“何人喧哗?”厉青云本来就没睡着,此刻便翻身坐起。
“皇上歇着,臣妾出去看看。”柯芝兰柔声说道,不待他说话,便走出内室。
“大胆奴才!竟然敢扰皇上的好梦,不要命了是不是!”柯芝兰斥责道。
“参见贵妃娘娘,”彩环跪下急道:“皇后娘娘发起高烧,非常凶险,奴婢怕有什么不测,冒死惊驾,请皇上派太医给娘娘诊治。迟了,恐怕,恐怕娘娘撑不住……”
“哦?”柯芝兰隐藏起幸灾乐祸的快意,装模作样地问:“竟有此事?”
该死的贱婢,竟然还称那个贱人皇后娘娘,若不是皇上在此,看她不撕烂她的嘴!
她正待拖延,身后却传来厉青云的脚步声。
“朕去看看。”厉青云大步走出,面无表情的说。
柯芝兰一把拉住他的袍袖,掩下眼眸里的恶毒,换上一脸的担忧:“皇上九五之尊,岂能到那不洁的地方去。依臣妾看,皇上且歇着,只叫太监去传了太医给姐姐诊治便是了。”
厉青云霍然止步,抿紧了唇:“就依爱妃所说。”
“皇上,安歇吧,姐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柯芝兰柔声说道。
“嗯。”厉青云微微点头,随她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