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却撇开了视线,不再搭理我。
看着他表情别扭的样子,我忍不住悄悄笑了。
沈彦迟……我想起自己初遇他的那一年,也不过五岁的样子。
小小年纪哪里懂得什么情情爱爱,那时候我刚到陈家,陈祖安不喜欢我,把我接回来以后甚至都没问我名字就离开了,诺大的陈家除了几个做事的人,就是陈若安和我。
那个时候我还不叫陈曦,我跟我妈妈姓,叫苏曦。
初来乍到,又是从乡下过来的,大院里的那些孩子都很排斥我,再加上我那好姐姐的“特殊”照顾,所以基本上是没有人愿意与我一起玩的,他们瞧不起我,还在我背后叫我乡巴佬。
他们刻意疏远我哪里察觉不到,但实在是喜欢玩的年纪,所以每次我都只能默默的站在大树下看着他们玩,男孩女孩们嬉笑打闹。
直到有一天大院里新搬来一户人家,别的我不清楚,只知道那家的小男孩长得好漂亮,好像姓沈。
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和大院里的孩子接触过,即使我那不可一世的姐姐竟然也会放下骄傲的小身板去邀请他一起玩,不过也同样遭到了拒绝。
久而久之,大院里都知道,那个姓沈的大哥哥很高冷,不屑一顾和他们玩。
那个时候我只是坏心眼的笑,总算也有人让你们尝尝被无视的滋味了。
还记得第一次与沈彦迟对话,是被陈祖安罚在后院罚站,那天下着瓢泼大雨,我已经是第n次因为和陈若安爆发争吵而被罚站,即使下雨,也无人理我。
沈彦迟就是那样突然出现的,他穿着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他手里举着一把伞。
他见我却并不意外,而是直接就将伞撑到了我的头顶上方,也不说话。
但那时候我特别倔强,也认为他是过来嘲笑我的,虽然他长得真好看,但我还是拒绝了,甚至说话非常不好听,“收起你的假心假意,我不稀罕,你想笑就笑,我才不介意。”
闻言,他就真的笑了。
我登时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扭开了头。
好久,他忽然开口了。
声音清清凉凉的,伴随着夏日的泥土芬芳,他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陈祖安其实已经给我改名了,但是我却说,“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苏曦。”
“苏曦,苏小曦?”
“……”
那年,我五岁,沈彦迟十岁,他唤我苏小曦。
追忆了似水年华,我竟然就这么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我怔了怔,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的去搜寻沈彦迟的人,目光环视了整个房间一周,最后视线落在了门口的行李箱上,黑色的皮箱,我认得。
看到他的东西,我狂躁不安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在陈家,他维护我的情形,忽然就忍不住轻轻笑了。
发了会儿愣,我起身走到黑色皮箱面前,念头一动,想到那天早上不欢而散我也没有替他收拾行李,既然成为了他的妻子,就理当做这些分内事才对,于是我蹲下了身打开箱子。
箱子里整理的井井有条,看得出,箱子的主人也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一个人。
里头有一个单独的密封袋,袋子上还特别贴心的贴着一个换洗衣服四个字的纸条,字体清秀,竟是小楷字体,我笑了笑,虽然男士写这类字体女气了一些,不过倒也显得挺精致。
把密封袋里的衣服拿出来扔进洗衣机,又相继把他没有穿动的衣服一件件叠好准备放到衣柜,就在我要起身的时候,一个小物件吸引了我的视线。
我凑近一看,才看清原来是一块银白色手表。
细长的表带,小巧玲珑的,怎么看也不太符合沈彦迟的风格。
想到这里,我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但只是看了会儿,我就若无其事的合上了箱子,然后站起身去叠刚刚拿出来的衣服。
而沈彦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听到轻微脚步声,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又继续手里的动作。
“你在做什么?”声音不轻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动作没停,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坐飞机也累了,于是我帮你把行李箱整理了,还有,袋子里的衣服我已经放洗衣机洗了。”
闻言,沈彦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箱子里的东西你都看过了?”
我的手一滞。
片刻,我终于看向他,故作不解,“有什么不妥吗?”
沈彦迟闻言,很明显的,语气冷然了许多,只见他拧着眉头面无表情的说,“下次没我的允许不要擅自动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