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乖乖的闭上嘴,却心如擂鼓。
远处的云逸皱了皱眉头,她刚才是在说梦话么?怎的在梦中心跳会如此厉害?
他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林晓晓有问题。
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相并不是十分出色,言语间流露出来的气质却绝非一个长期遭受压迫的小姑娘所能拥有的,她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事情太过于蹊跷。
刚才林晓晓和李氏对峙时,他就注意到她满不在乎的表情和嘴角的食物残渣。
嗅觉敏锐的他甚至闻到了安息茴香的气味,那是波斯国进贡的香料,有安神补脑清火平肝的功效,非常稀有,宫中只有皇后和贵妃得以享用。
这个乡野丫头居然也拥有这么奢侈的东西,还把它当作了吃食,真是暴殄天物!
云逸决意此次微服私行要在这里多逗留几日。
其实林晓晓不过是在开门之前吃了孜然味的薯片,她可没想到孜然在这里是稀罕物,并因此露出了马脚。
她屏声敛气的等了半天,估计人已走远了才长舒一口气:“我可以说话了吗?”
然而,月上柳树梢,屋里静悄悄。
“喂!你在吗?”林晓晓等了半晌没有回应,心中有些恼怒,嘴里唱道:“为什么你让我喝,却又不让我醉……”
她鬼哭狼嚎般的歌声惊得树上的猫头鹰肝儿颤,身体抖了三抖,险些掉了下来。它大概没想到世上还有比它叫得更难听的声音。
林晓晓发泄了一通,颓然的倒在床上,她累了已无力再折腾了。
这时,“你现在需要休息。”那声音有些不耐,说完不管林晓晓怎么挑弄,它都不再搭理。
林晓晓自觉无趣,只好躺下来,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
话说王老实把他老婆架回家,刚进门,李氏就“醒”了过来,狠劲的在他膀子上拧了一下。
王老实心中本就不痛快,胳膊再一吃痛,立刻把婆子往旁边一推,恨恨地走开了。
“呦呵!长本事了你!”李氏尖叫起来,顺手拿起墙边的扫帚就跑过去欲打。被女儿王金玲一把拉住:“娘。那丫头死了没?”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王金玲明明比林晓晓小几个月,在她面前却偏要摆出一副当姐姐的架势。
这丫头颇得她老娘的真传,对林晓晓总是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她们自小一起长大,她对林晓晓却半分感情也无。今天当林晓晓奄奄一息频临死亡时,她却躲到一旁催促着李氏把人弄走。
“还没死哪!活蹦乱跳的。”提到林晓晓李氏恨得牙根痒痒气更大了:“死丫头胆儿肥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敢跟我叫板。”
李氏把先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说到林晓晓反抗,齐茗为她说话时,娘俩异口同声的骂“小蹄子”。
待提到云逸时,王金玲立刻两眼放光:“娘,他真有你说得那么好看吗?你再跟我说说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说着使劲摇晃李氏的胳膊。
李氏当时心慌意乱,哪有心思盯着云逸的脸细瞧:“哎呀!黑灯瞎火的我哪看得清,反正比齐茗好看就是了。”
王金玲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娘!我想见他!我要嫁给他!”
“你说什么傻话呢?那种人物你就别想了,他还要把你娘我送进大牢呢!”李氏想想云逸冷峻的眼神一阵后怕。
王金玲有些气恼,开始埋怨起来:“都怪你!谁叫你搞那么多事的?现在把齐茗也得罪了。”
当初她可是眼巴巴的等着长大后要嫁给齐茗的,现在有比他更好的,她自然要改换目标。偏偏李氏又开罪了齐茗,不知道他的朋友会不会讨厌自己。
看着她不靠谱的老母亲,王金玲一阵脑瓜子疼。
李氏又何尝不是呢,她的女儿心比天高,打小就喜欢齐茗,她已经觉得是异想天开了,何况这个人更出色,那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都不敢想的事。
王金玲有几斤几两,她自己是一点数没有啊!
李氏又不好提醒她,李氏一辈子谁都不怕,就怕自己的女儿,这孩子胡搅蛮缠起来连自己都不是对手。
她这边兀自头疼,偏偏旁边又冒出来个讨债鬼:“娘,我媳妇儿呢?”
“她死啦!”李氏心里正窝火,没好气的回道。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只见她的宝贝儿子大壮嗷叫一声,就地打滚:“你这坏女人,你还我媳妇儿,你还我媳妇儿……”
李氏当真是欲哭无泪,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业,这辈子摊上这俩活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