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伸出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眼前的剑推到一边,身体一转,如燕子般飘掠到他的面前,淡淡的笑,“公子不必紧张,我想公子历尽千辛万苦,必然不是回来送死的,据我所知,这前面有埋伏,可能就是冲你来的。”
秦潋心里一惊,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看来有些人,是要治他于死地,他不信,这些人敢明目张胆的杀他,可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又是谁?
“我为何信你?”秦潋依然面沉如水。
逐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公子可以不信我,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说完又躺下了,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说,“你从边关回来,一路被人追杀,既然有人敢杀你,那必然是朝中有变,有些人必然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回去,我说的对不对,太子殿下?”
这个年轻人竟然知道自己的来历,秦潋从出生就被立为太子,监过国,上过战场,早就练就了荣辱不惊,沉稳内敛,所以就算惊异,也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当然知道,朝中出了事,所以他才要回来找父皇问清楚,因此,他一定要回到宫中,不管有多危险。
他冷哼一声,提着长剑,没再看逐月一眼,就阔步朝着大梁的方向走去。
不听人劝,是要吃亏的,逐月无奈叹了一口气,双手环胸,紧闭着双眼,像是沉沉睡去的样子。
果然不消盏茶的功夫,远处传来厮杀声,逐月睁开一只眼睛,看了过去,只见无数身着劲装的黑衣人,把秦潋团团包围,
绕是秦潋武功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他有些难以左右逢源。
为首的一位手持长刀的黑衣人,身手无比轻灵,可以看出功夫不弱。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秦潋的命, 这些人像杀不完是的,越涌越多,把他围的水泄不通,纵使秦潋骁勇善战,也难以做到面面俱到,已经几次遇到险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秦潋怒问。
那些人并不答话,争先恐后的步步紧逼,不过秦潋在被众人围攻时,还能腾出力气开口,让他们也不敢轻敌了。
架住众人砍过来的兵刃,秦潋大喊一声,“你还有心看热闹,快过来帮忙。”
这句话显然是对逐月说的,他双臂枕在头下,二郎腿晃着,恬淡又悠然,一点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黑衣人一刀劈来,秦潋已经腾不出来手招架了,顿时心里生出不甘,他秦潋难道要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眼看着那刀就要劈中他的额头,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闪过,众人手里的兵器落地,叮的一声,为首黑衣人的手里的刀偏向了一边,逐月绞紧眉头,从石头上站起,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气说,慢吞吞的说,“什么人扰了本公子的清梦?”
黑衣人本没把这个白衣少年放在眼里,但是手臂发麻,让他没有了底气,语气还算礼貌的说,“小兄弟,管闲事对你没有好处,速速让开。”
逐月冲秦潋招了招手,秦潋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明明刚刚救了他,他还一脸的冷漠,真是不识好歹。
“抱歉的很,你们要杀的人,我看上了。”逐月伸手拍了拍秦潋的胸膛,不错,挺结实,可下一刻秦潋就粗暴的打开他的手,顺便又给了他一记冷眼,真狂拽啊这小子。
“小兄弟,和我们作对,对你没好处。”黑衣人威胁说,“把他交给我,我保你升官发财。”
“本公子不爱钱财,不爱权势。”逐月一手环胸,摸了摸下巴,口气不容置喙,“没法子,我看上的人,势在必得,你们一个个把脸蒙起来,是长的丑呢,还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话未落音,那个黑衣人想取得先机,突然长刀夹杂着风声砍了过来,快如闪电,躲无可躲,别人都以为这一刀下去,逐月就是不死也得重伤,连秦潋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逐月并没闪避,那把刀离他的额头还有一毫时,被一股强劲的气息阻挡,像是碰到铜墙铁壁一般,怎么也无法再向前。
顷刻间,那个黑衣人的身体被反弹出一丈开外,狼狈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几次爬不起来。
“是让我一起收拾了呢,还是你们自己走?”逐月懒洋洋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但是口气却是十分狂妄。
那些人看老大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一招都过不了,哪里还敢耽搁,纷纷落荒而逃。
逐月拍了拍手,转身就看到秦潋朝着相反的方向阔步走去,好没风度,连句谢谢都不说。
皓月当空,夜风微凉。
在一座破旧的古庙里,秦潋像透着寒气的冰原,坐在一块大石上,擦拭着那把长剑,一脸的冷漠。
逐月看了他几次,他紧抿着唇,好像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不准备开口说一句话。
这人真是不近人情,逐月环着胸也坐了下来,也不准备搭理他,就看谁能沉住气。
过了许久,那个人竟然闭目养神,天,还真的把眼睛闭上了,好吧,逐月认输,起身,蹲在他旁边,“哎,我救了你啊,你都不想着报答,有没有感动,想不想哭?”
秦潋斜瞅了他一眼,接着目空一切,对他不理不睬,就当他是空气。
“真没劲。”逐月白了他一眼,“我真是闲得无聊,多管闲事,你被人杀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