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潮平岸阔便是彻骨的寒冷,云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抱着手臂。
离车库还有一段距离,霍暮沉坐在轮椅上,云希推着,景也则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冷?”
这不是废话吗,云希对这个男人又惧又怕又厌。
“要想人前显贵,必须人后受罪,这些道理你不懂吗?”
说的倒容易,你丫的试试。
云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里不停的吐槽霍暮沉。
这个男人真是一肚子坏水,今天把她带到左宵这个正牌未婚妻面前。
真是活脱脱的打她的脸,云希能想到那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女人的嫉妒心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惹什么,都不要惹女人。
“景也,把车开过来。”
景也作为一名合格的特助,办事效率非常高,不一会,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已经开到了他们跟前。
见男人已经坐到主驾驶上,景也眸中闪过一丝讶然。
“你先回去吧。”
“是。”
景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哥大挺忙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带着些许萧索与寂寥。
云希呆呆的看着景也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不能回神。
很美好的风景。
她却不知,自己已然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红色的羽绒服衬的皮肤很白,小巧的鼻子,娇俏诱人。
至少在霍暮沉眼中是这样的。
细碎的夜光倾洒,依稀可见白嫩脖颈上青色的血管,脆弱的很。
男人如同一匹长着獠牙的狼,将云希按在副驾驶座上,低头,疯狂的啃咬着她的脖颈。
雄厚的气息萦绕,云希几乎喘不过气来,这种气势太过侵略性。
云希被禁锢在霍暮沉顿怀中,不能动弹半分。
但她的抗拒,着实惹怒了男人。
“我告诉啊,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最好境界就是把她捧在最高处,再狠狠的甩了她。”
霍暮沉说着莫名的话,薄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像是刺透她的灵魂。
“看到我这张脸恶心吗?是不是吃不下去饭?”男人很平淡的语气却让云希升起从头到尾的冷。
“没……没有。”
此时的霍暮沉就像一个疯子,云希从不怕傻子,她怕疯子。
因为疯子一旦发疯,便什么都不顾了,无所畏惧。
云希作为外貌协会资深会长,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她颤抖的语气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脖子处传来隐隐的刺痛,浓郁的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席卷而来。
男人的嘴角已经染上了一抹鲜血,他邪肆的舔了舔,像一只魇食之后的猎豹。
玛德,蛇精病。
在云希以为霍暮沉会一直盯着她时,完美又标准的假笑已经挂好。
男人却突然弯身,从车柜里掏出一个粉色小猪饭盒。
云希:“………”。
哦,那只猪的名字叫佩奇。
“拧开。”
云希猜测,里面不会是毒蛇癞蛤蟆或者蟑螂老鼠吧?
现在是冬季,这些毒物应该不会出现的,对。
“嗤,装柔弱可怜无助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小白花?”
霍暮沉拧开那个盖子,几十枚精致的饺子还冒着热气。
那香味真诱人。
饶是吃过晚饭的云希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这有钱人吃的饺子真香啊,还是牛肉馅的。
云希吃过的韭菜鸡蛋馅饺子,突然有些索然无味了。
“喂我。”男人命令道。
云希拿起筷子喂一个,他吃一个,优雅又很慢的咀嚼。
散发着毒光的眼睛紧盯着她的脸。
“你猜,我到底开不开心?”
这谁知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敦煌人吗?壁画那么多。
“你在骂我对不对?”
这狗男人有读心术吗?
“没有,我不敢。”
“呵,量你也不敢。”
霍暮沉吃光了一整盒饺子,连汤也不剩。
真能吃。
“饺子真好吃。”男人闭上眼睛,嘴角弯起,像是在回味着这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多久了,他也记不清了。
这个味道是记忆中独有的。
山珍海味绫罗绸缎都比不上她在身边,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在身边,等他功成名就,什么都有的时候,她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的世界。
这怎么可以?
你以为改个名字我就认不出你了吗,楚今,既然你要演戏,我就陪你演下去。
男人放声大笑,笑得很是开怀。
云希心中一万个nmp。
霍暮沉就是一个蛇精病。
“带你去个好地方。”男人吻上女人的唇,浅尝辄止,很快就离开。
云希从来没坐过这样快的车,简直是去黄泉路上的灵车。
这个男人完全是不要命的。
车窗全开,呼呼的风声轻绕着耳膜,寒气入侵,云希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
她现在整个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霍暮沉,能不能慢一点?”
云希终于忍不住了,幸亏她没有晕车的习惯,不然的话非得吐霍暮沉一车不可。
“什么,再快一点吗?”
车猛地加速,经过一颗颗迎客松,周遭的景色变化得很快。
“缘桥”两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他们已经来到了数不清多少米的大桥上。
不知为何,云希的心一阵刺痛,这个缘桥就像个伤心地,触碰不得。
眼泪夺眶而出,云希捂住心口,那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看看这夜景,好看吗?”
男人对她的不适充耳不闻,自顾的说着话。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真是应景。”
霍暮沉眼神愈发薄凉。
而云希再也忍受不了了,“霍暮沉,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心口疼。”
她的眼眶通红通红的。
“疼?那就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我。”
男人说着最残忍的话,长臂一伸,早已将女人搂进怀里。
云希恐惧的睁大眼睛。
“这的确是个伤心地。”
男人最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