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宁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了,即使一直在B城工作。
她戴着墨镜和口罩,穿着宽大的灰色呢子外套,把脸缩在了帽子里,踟蹰地站在花纹繁复的欧式铁门前。
景安是那座冰冷大宅里面唯一一个对唐星宁好的人。
在景家短暂的时间里,景安让她感觉到了温情。谁都想不到,年轻时雷厉风行的他,在战场上英勇骁战的他,会对一个小女孩,展露出了这辈子为数不多的笑容。
那个慈祥的老人,真真切切地把她当作孙女,在他那里,唐星宁第一次知道被庇护的感觉。没有冷漠、没有刻薄、没有疏离,自然地把她搂在怀里,带着哭腔地喊着孙女。
在她嫁过去许家那天早晨,他语重心长地交代自己要警惕周围的一切。那一整天,大家都沉浸在如释重负的喜悦中,只有他面容冷峻,亲自牵着她,不情愿地把她的手交到许熠亭手里。
她被赶回小镇的时候,景安被景家人安排到了欧洲旅游,唐星宁甚至来不及见上他一面。
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他已经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她朝院子里张望着,犹豫地走到了保安亭。
尽管她这样全副武装,门口的保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对不起,夫人交代过,您不能进去。”他面露难色,叫不出一个合理的称谓。
“我想见一见景老爷,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唐星宁声音透着急切,她不安地抓着手机,张望着里面,眼眶猩红。
“不能。”尖利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岑以珍朝唐星宁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景元琳。
明明是她的亲生母亲跟同胞妹妹,看着她却如同仇人一般。
唐星宁敛目,既然来,她就做好接受岑以珍的刻薄的准备。
“唐星宁,你走的时候答应了我永远不回来的。”那位看着知性优雅的中年妇女,说话却咄咄逼人。
“我要见景老爷。”颔首,她气势并不输人。
“你休想,我可不想老爷清白一辈子最后被你这个小明星给毁了。”岑以珍眼神中有藏不住的鄙夷,“一个唱唱跳跳取悦男人的小明星,别脏了我景家。”
“脏?”唐星宁冷哼一声,“我手里可是有你和我的亲子鉴定书,视后为了嫁入豪门狠心弃子的新闻被我抖落出去,怕是你也没资格待在景家。”
显然,岑以珍没想到她留了一手。
唐星宁绕开她就要往里面走。却被她一把拽住,往后推:“你休想进去!哪里来的小泼妇,赶出去!”
唐星宁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得阴森:“媒体电话我有,景老爷电话我也有。或者,如果你觉得亲子鉴定还不够——”
她翻出了录音机的界面,是正在录音的状态。要是传出去了,岑以珍所谓优雅仁慈的形象,就不复存在了。
“好啊!”岑以珍往后退了一步,尖利的声音染上残忍,“既然你不想出去,那就别想走了。”
她叫来一群黑衣保镖,他们手里拿着电棍。
唐星宁的确没想到她能狠下这个心,细密的恐惧星星点点地包裹住了她,尽管面不改色,还在用力地反抗。
可是寡不敌众。她被恶狠狠的往后推,身体失了重心,就要往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