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听到惨叫声后匆匆赶来,看到姜冬趴在地上,惊慌失措。
桃花男对侍卫说道:“东厢姑娘在墙上看风景,一不小心跌落下来,快去找几个丫头将姑娘扶入房中。”
侍卫似乎是认识这桃花男,对他拱了拱手,满脸感激:“多谢宋公子,若非公子在此看见,我等今日万死难赎。”
桃花男对几人潇洒摆了摆手,洒然道:“小事小事,快去吧。”
侍卫匆匆走了。姜冬怒气冲冲瞪了桃花男一眼,还想再挣扎一下,却发现自己左腿没了知觉,根本动不了。
桃花男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忍,“姑娘刚入勾栏便被中书令大人召幸,这是院中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日后富贵荣华前程大好,又何必求死?”
姜冬忍了又忍,才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下,强颜欢笑道:“大哥,你看我趴在这地上也挺可怜的,先把我扶起来怎么样?”
桃花男一本正经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自重。”
姜冬终于受不了了,脱口骂道:“自重你大爷的!那天是谁恬不知耻扑在我身上,你想不认账!”
桃花男“咦”了一声,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她,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枚小黑炭!怎么是你?摇身一变我还真认不出了!”
姜冬呲着牙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黑炭……是什么意思?”
桃花男欲言又止,最后十分善良安慰道:“昨日之事不可追,姑娘但看今朝。”
采秀娘带着丫鬟匆匆赶来,看见姜冬还趴在地上。采秀娘皱了皱眉头,对桃花男吼道:“宋修臣!你眼瞎了!看不到东厢姑娘躺在地上吗!还不快扶起来,这大冷天的着了寒,你担待得起吗?”
名叫宋修臣的家伙满脸无奈,“采秀娘,你刚刚告诫我不可与姑娘撕扯的。”
采秀娘往地上啐了一口:“以前没见你有多听话,今日倒装起来了!我告诉你,东厢姑娘可是中书令大人看上的人,你给我小心点!她长得虽不如别的姑娘标致,福气却大着呢!你要好好教她琴,可不能怠慢了!”
姜冬哭笑不得,这说辞,确定不是在损她吗?
宋修臣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嬷嬷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听明白没有!别给我佯打耳睁的!”
宋修臣点头:“听到了!”
趴在地上的姜冬举起手,“嬷嬷,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不如你先把我扶起来吧……”
采秀娘这才想起正事,“哎呦”一声,忙问:“怎么样?没摔着哪里吧?”
姜冬苦着脸道:“腿……好像断了……”
采秀娘大惊失色,连忙招呼丫头手忙脚乱地将她抬进了屋子,一边还喋喋不休数落她:“怎么这么不小心,陈大人不过是多看了你几眼,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好处多着!如若不知事,陈大人转眼将你忘了,到时你哭都没地方哭!”
姜冬被抬到房里,大夫来看过,骨头倒是没摔断,却也伤的不轻,嘱咐至少修养半月才能下地活动。
采秀娘斟酌半日,还是派人知会了陈平湖,陈平湖倒也没说什么,派来一个叫银屏的丫鬟来伺候。
说是伺候,鬼知道是不是来监视姜冬的。姜冬眼泪汪汪躺在床上,将陈平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采秀娘拍了拍姜冬的肩膀,“你好好养着,可别再惹事了!”
陈大人昨夜留东厢过夜,让这采秀娘心惊胆战了一夜,生怕陈大人发现东厢不是雏儿后迁怒于她。哪知陈大人并没说什么,反倒有将东厢养在外室的意思
可刚刚派人知会大人东厢受伤,从陈大人的反应来看,他对这女子好像又不是很在意。
采秀娘是越来越瞧不明白了,现在她看姜冬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块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姜冬拉住采秀娘的胳膊,急急道:“嬷嬷你别走,别走!昨天不是说好的,咱们合作共赢,我可不是卖身青楼,也根本没签什么卖身契,您不能关着我!”
采秀娘笑了笑,“姑娘,我没关你,你现在受伤了,我这是替陈大人照看你。你且先安心养伤,至于合作的事……再说再说。”说着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冬捶胸顿足,懊恼昨天不该参加酒宴,惹出这一堆是非!
等屋里的人都散了,姜冬才注意到在外屋悠哉悠哉喝茶的宋修臣。她朝他招了招手,“姓宋的,别人都走了,你这与我授受不亲之人还杵在这干什么?笑话看够了吗?”
宋修臣优雅放下茶杯,优雅走入内堂,十分欠揍地道:“没有。”
姜冬暗骂了一声,这人的品行,实在是对不起他的长相。
宋修臣笑道:“在下要教姑娘弹琴。顺便……肩负起看护姑娘的职责。”
姜冬皱了皱眉,原来这家伙是嬷嬷派来监视她的,她摇头:“我不学,况且我与你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和你学。”
宋修臣朗声笑了两下,无所谓道:“在下是琴师,你放心,绝对不会对姑娘有任何非分之想。”
姜冬挑了挑眉毛,她想起那天晚上采秀娘斥责琅翠和姓宋的琴师牵扯不清,那琴师似乎就叫宋修臣。
她斜睨着他:“是吗?宋——修——臣,你这个名字,我听起来有些耳熟啊,似乎你和这里的琅翠姑娘玩的不错,你对她有没有非分之想啊?”
宋修臣面不改色,微笑道:“姑娘将我查的如此细致,莫非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姜冬撇了撇嘴,好吧,这一点似乎不能否认,但不妨碍她嘴硬:“你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我之前对你呢……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兴趣,不过现在知道你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就那么回事吧!”
宋修臣走到她面前,姜冬盯着近在咫尺的脸,真是……英气逼人!她不由往被子里缩了缩,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问问姑娘,我这败絮其中,你是如何得知啊?”
他声音低沉温润,说不出的好听。姜冬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讷讷说不出话来。她不仅是颜狗,还是声控……要不要这么折磨她……
宋修臣不再逼问,转而道:“与姑娘说说音律。”
姜冬捂住耳朵,果断拒绝:“我不听!”
宋修臣撩起衣袍坐在床沿上,微笑道:“不如,我先给你讲讲陈大人听到你受伤时的反应?不知你感不感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