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跃客栈。
慕容千轻面上蒙上面纱,因为京都之中繁华之地,所以也并不是特别的引人注目,她凝神看了看龙跃客栈的招牌,眸光闪烁了几下,缓步走入,店小二是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小伙子,眼珠漆黑明亮,机灵的在眼眶之中转来转去,一看见慕容千轻便顿时热情的凑了上来。
“客官,请问你是吃饭还是住宿?”店小二的笑容很是真诚,龙悦客栈位于京都最繁华的街道正中,这里入住的人,非富即贵,普通人都是望而却步。慕容千轻虽然穿着普通,可漏在面纱之外的肌肤白嫩如玉,一双眼眸明亮美丽,那华贵之气总是在不自觉之中溢出,任是店小二见怪了皇亲贵戚的人也不由得一愣,只觉得从未见过这般气质高华的人。
慕容千轻看着店小二,微风吹过,她白色的衣裙随风而飘,藏在袖口之中的手指便漏了出来,慕容千轻眼角一扬,微微一笑,手中的一块令牌一闪即过。
店小二机灵的很,当下弯着的腰更加的弯了一些,脸颊之上的笑容也更加的谦卑和恭敬了一些,“贵客这边请。”
慕容千轻抬起脚步,跟随在店小二身后向着二楼走去。
上了台阶,慕容千轻突然停住了脚步,诧异回头便瞥见那一抹嫣红闪进了客栈之中,慕容千轻此时已经到了二楼拐角处,转身望向大厅,大厅之中的人却看不见她。
瞬间,客栈门口处的行人全部驻足凝望进来,那门口处站立的男子实在是太多妖艳,让人不能不注意,让人只看见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球。
司幽冥裸露着的胸膛极其的诱人,原本因为那一场恶战而破损的衣衫已经焕然一新,墨发随风而飘,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眼神似有非有的向着自己站立的地方望来,让慕容千轻一时摸不准他究竟是否知道自己在这里。
慕容千轻对着那正探究的看着自己的店小二点了下头,店小二便已经会意走了过去,笑嘻嘻的看着这个张扬到极致的男人,只是还未开口司幽冥那低糜好听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小二哥,最好的房间。”
话毕,司幽冥手腕一翻,一袋子金粒便落在了桌子上。
那店小二一看见黄金当下两眼发光,笑容更加妥帖,“好嘞!天字一号房!贵客请这边走!”
店小二说完了这句话便领着司幽冥也向着两楼的方向走来。
“小二哥,你可别诳我。”司幽冥双臂交缠握与胸前,面上表情很是戏谑,眯着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贵店最好的房间会是天字一号房?”
店小二微微一愣,随即讪讪笑道,“客官说笑了,哪家客栈的最好房间不是天字一号房……”
店小二说着这话擦了擦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人说话只觉得有种无形的压力。
“哦?”司幽冥只淡淡一句话便抿住了嘴唇,依旧是看着店小二。
半响过去,店小二硬着头皮回道,“客官,本店最好的房间真是天字一号房,若不是客官这一代金粒子,小的也不会让客官住到那天字一号房中去!”
店小二随即表情冷了下来,“客官若是不想住完全可以去别家。”
龙悦客栈的店小二也不是一个善类。
慕容千轻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不错,这龙跃客栈正是慕容千轻的产业,她虽然是一国公主,却从未想过依靠着自己的权势过日子,她知道适者生存,懂得永远为自己留条后路,只是当时被赫连夜华看得死死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让她与宫外之人取得联系这才没有逃脱。
如今回到京都,报仇自然要用到自己的东西。
司幽冥眼眉一挑,却再次神色淡淡向慕容千轻的方向瞥了一眼,当下开口,“跟小二哥开个玩笑罢了,小二哥带路吧。”
店小二不可察觉的松了一口气,抬起了头瞥见二楼拐角处已经没有人影,店小二眼神之中闪过疑惑。
主人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制定下来客栈的经营模式,以前还每一个月来此一次,可后来京都改朝换代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
他们这些人都是主人救回来的,对慕容千轻忠心至极,这三年来慕容千轻并未来过,他们也从未放弃过寻找她,只是慕容千轻实在是谨慎才会造成了他们根本就对于寻找慕容千轻无从下手。
而龙悦客栈,最好的房间自然不是天字一号房,而是二楼房廊尽头处的一个暗门后的暗室。
暗室之中清香幽幽,依旧是淡淡的茉莉花香,慕容千轻站在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三年未来,这里却是分毫未变,也足以见得这群人对自己的忠心。
纱帐摇曳,虽是暗室却极其的通风,几人悄悄走了进来,在慕容千轻身后站成了一排,以一个长者为首恭敬站在那里,却是一丝的声音也不敢发出。
也不知道看着这故地多久,慕容千轻这才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随意坐在椅子之上,神态恢复自若。
“主子……”掌柜是一个年月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温文尔雅,此时他眼眶微红,不觉得腿上一软跪倒在慕容千轻的面前,“属下以为主子已经……”
后面的话却已经哽咽的说不出来了。
慕容千轻无悲无喜,一如以往一般镇定,声音平静无波,“张叔快快起来吧,我现在也好好站在你们面前了。”
虽对于慕容千轻冷清的性子已经习惯了,可张叔还是微微叹了口气,用袖口擦了眼睛,恭敬地站了起来。
慕容千轻随意询问了一些关于客栈经营的情况,这才是转入到了正题,“张叔,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主子请说。”对于主子对自己的客气说话,张叔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慕容千轻眼眸一沉,瞳孔收缩,语气也弱了下来,“皇后和玉墨紫。”
未央宫中探听到的消息是,皇后司幽静身染重病,常年闭宫不出,而玉墨紫已经被封为妃,不怎么受宠也并不怎么失宠。
当年之事其实现下想来颇有蹊跷,皇后虽然对自己恨之入骨,可自己已经疯了她又怎么会想要杀了自己?而玉墨紫当年究竟有没有背叛自己?
张叔点头称是。
其余之人对慕容千轻行了跪拜之礼后一一退去忙碌,到了傍晚时分,慕容千轻的房门被叩响了。
那店小二恭敬稳重走了进来,“主子,果然在您的预料之中,宫中来人了。”
慕容千轻端茶抿笑,锦瑟的头疼症果然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