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安苍白的脸上一片冷凝:“颜姑娘放心,雍王府上下都会敬着你,你永远都会是雍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来日,若颜姑娘有了心上人,本王定会给姑娘自由。除此之外,颜姑娘莫要妄想。”
“哈?”
谢时安在说什么鬼话?
陶蓁摇了摇头,不明白好好的一个王爷今儿是吃错了什么药,做什么一口一个“颜姑娘”地喊她。
她正要仔细问上两句,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姚管家急促地喊声。
“王爷,不好了,陶大姑娘殁了。”
“什么?”陶蓁却是第一个跳了起来。
陶大姑娘不是她吗?
她如今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陶家殁了的大姑娘是谁?
不对……
她是谁?
陶蓁的脸一下子白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蹿到镜子前头,看着里头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顿时欲哭无泪。
这不是京城里有名的草包祸害颜锦瑟吗?
她怎么成了颜锦瑟了?
陶蓁跌坐在镜子前,浑身颤抖起来。
她好容易喘了几息,才狠下心来拧了自己一把。
她还活着,却不再是陶蓁。
她猛地扭头去看谢时安,他仍旧如同先前那般杵在原地,可这些年下来为其施针救命的经验告诉她,谢时安如今不大好。
也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有希望给他解毒的大夫去了,他这心里怎么都不会好受。
陶蓁想了想,正要开口安慰几句,却见谢时安阴冷的目光落了下来。
“与我同去宁远侯府。”谢时安强撑着一口气,眉眼间的阴鸷怎么也掩饰不住。
陶蓁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宫墙里的阴暗,从来都没有停歇过。
只是,她祭拜她自己?
这是什么道理?
陶蓁稀里糊涂地跟着谢时安走出了雍王府,又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宁远侯府。
不过一夜功夫,她竟能眼睁睁自己的棺木摆在庭院里。
她跟着谢时安走上前,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宁远侯陶戚风吓了一跳,连忙道:“舍妹万万受不得王妃如此大礼。”
陶蓁简直有苦说不出。
只是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永远无法做回陶蓁了,这辈子,她只能用颜锦瑟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了。
眼前蓦地伸来一双手,她抬头就撞进了谢时安深不见底的眸中。
她听到谢时安柔声说道:“快些起来,地上凉。”
这样做作的深情,简直令人恶寒。
陶蓁,不,颜锦瑟深吸一口气,麻利地站了起来。
谢时安的手还停在那里,骨节分明,指尖修长,却总透露出几分尴尬。
颜锦瑟还没来得及补救两句,就见斜侧冲出来一个人。
“贱人,你也敢来祭拜我姐姐?”
颜锦瑟挑眉,如今她重回人世,还没来得及找陶若宜的麻烦,这厮居然自己送上了门,可见老天爷让她回来,还是会帮她一把。
她一把钳住陶若宜挥过来的巴掌,冷冷地问了一句:“我为何不敢来祭拜阿蓁?”
“阿蓁也是你叫的?”陶若宜尖叫,“若不是你故意拖延,不肯轻易将解药交出来,我姐姐怎么会如此凄惨的死去?你怎么还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我宁远侯府?”
颜锦瑟冷笑一声,蓦地贴近陶若宜,低声说了一句:“三妹,我是怎么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