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宁急了,直接站起来,口不择言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时薇离开的步伐停了下来,但是却并未转身回来。
江舒宁继续道:“你凭什么走?大家都等你这么久,你来了连个交代都没有就想走?你迟到就是这个态度吗!”
听到这儿,路时薇冷笑着转身,目光紧紧的盯在江舒宁的身上。
“我凭什么走?我不走难道留下来被你羞辱?我迟到没有交代?我到底为什么迟到,你自己心里才是最清楚的吧!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啊!”
路时薇说完,脸上的冷笑已经变成了严厉的愤怒,看上去气场很强,连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两度。
江舒宁的脸色突然有些苍白,便狡辩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自己迟到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拉着你扯着你的,你可不要随便诬陷人!”
路时薇冷冷道:“我可从来都不会随便诬赖人,你自己耍的那些小把戏,不会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吧!
你昨天提醒我,第一次参加茶会的时候,要带礼物。而正阳路的Melancholy,是你告诉我的,最适合给这种茶会上做礼物的店铺。
可是你没有想到,我在橱窗里已经看到你和对面的服装店的女店员说话了吧!
我当时没有在意,结果从Melancholy一出来,那人就狠狠的撞上了我,我半天都没能从地上起来,这才迟到了。
我可以不怀疑你,但你不妨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和那个女店员相谈甚欢呢?”
茶会上有几个耿直的姑娘也觉得不对了,她们平时也看不上江舒宁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头,才不会和她看不上的人多说话呢。
“是啊是啊,这有点奇怪吧,江小姐你不是最看不起那些导购吗,怎么会和他们相谈甚欢呢?而且,你不是买衣服了吗,你衣服呢?”
“我……我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店员,什么聊天,你不要胡说?!”江舒宁明显心虚了,说起话来也有些结结巴巴的。
她转眼看向路时薇,厉声道:“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指证我!而且我比你来的早,又怎么对你使阴招呢?”
这就是说自己污蔑她了。
路时薇冷冷一笑:“江舒宁,你的算盘打得是不错,但是你没想到街角那个失修的隐藏摄像头已经修复了吧。”
江舒宁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再不济,不如现在就去女装店里采采他们的口信……”
路时薇一撩长裙裙摆,脚踝上的青紫立刻露了出来。
“我之前是因为着急,是带着伤来这儿参加茶会的,但要是我想追究那人的责任,报警论她个故意伤害,你说能不能顺势查出来点什么?”
江舒宁的脸色难看极了,心里暗骂拿钱办事的人偷懒。
她瞬间换了一副表情和说辞。
“哎呀,啧,你看我忘了,我去过那家店的,但是我没有买衣服。那家店的衣服不错,我之前在她们家预约了几件新款,今天正巧走到那里了,想起这回事儿我就进去看看到了没有,结果她们说没到,再加上要来开茶会,我急着过来,也没仔细逛,就又空手出来了。”
江舒宁残杀着她的脑细胞,努力的编造着这个看起来能够让她的处境不那么被动的谎言。
只可惜,谎言终究是谎言,它只能骗过一小部分人,大多数的人还是持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
这时,一直沉默的路时棠站出来打圆场了:“这多大点事儿啊,就是一个误会,时薇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一下而已,这跟江小姐有什么关系嘛。意外时有发生,咱们也是,保不齐哪天就会碰上写不长眼的家伙,大家以后也要小心才行,哈哈哈哈哈……”
说着,她还亲自扶起了凳子,在上面拍了拍:“时薇,刚才是我误会你了,既然事出有因,你就提前说嘛,大家会理解你的。别第一次来就绷着个脸跟大家置气,来,赶紧坐下别生分了。”
看着路时棠对自己突然的180度大转变,路时薇在心里忍不住鄙夷,面上却是什么也没说。
其实她根本不想留下,这里真的虚伪极了,她很不适应这种氛围。
原本她想着,自己受了那样的委屈,她忍着脾气,硬生生接下来的话,就算回到家里,那也是她要更占理一些,季允谌和季母知道了这些事,也没办法怪她。
可是没想到路时棠又出言挽留她,江舒宁也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虽然她说可以找警察什么的,但是那也只是她知道上流社会参加这种茶会的小姐,会去认真学法律的根本不存在,所以就信口胡诌了。
这样虽然能镇的住她们,可是对于自己提取证据是一点用也没有。
就算街角的监控开着,但那是私人的,她又没有搜查证,怎么能保证人家一定会把监控录像交出来呢?
要是现在她真的生气走了,今天买的礼物白费了不说,茶会散场之后,江舒宁必定会跟季母告状,到时候她证据也拿不出来,只会百口莫辩。
到那时,江舒宁发现自己手上根本什么实际性的证据都没有的时候,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在季母那边调油加醋,那她才是真的完了。
而且昨天季母都那样说了,她也不好说走就走。成为季太太却是需要面对各种各样、数不胜数的交际活动,而她在这方面完全是个小白。
或许季母说的对,江舒宁刚被她收拾了,现在应该能老实一点。
这说不定真的是一个好机会,是她进入交际圈开始学习的好机会。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大部分向她投来的视线都是好奇和善意的,心里便放松了几分,从袋子里掏出礼物,分给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