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查房,告诉她,“尔太太,你有没有想清楚了?你现在趁早切除卵巢,避免癌症扩散,还有救的。”
“你可以和先生商量一下。”
切除她的卵巢……
贺安冉什么都听不到,脑海里在轰隆隆的作响。
她流着泪拒绝,“如果我不做这个手术,还剩下多少时间?”
“六个月?”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但是她不甘心把尔太太的位置拱手让给慕楠。
思及至此,贺安冉反而按下下来。
她一意孤行出院,撑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家里。
或许……她还能争一争,捂热这个男人的心呢?
一开门,茶几上摆放的协议映入眼帘。
离婚协议书。
这几个字,冰冷的刺疼了她的眼睛。
眼泪不争气地就涌出来。
“签字,和我离婚。”
尔衍宸陡然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
贺安冉回头,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尔衍宸,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位置吗?”
尔衍宸传来的眼神冰冷,“一个发泄的工具而已,需要有什么位置?”
这一瞬,贺安冉的呼吸停滞,“难道我在你心里……”
尔衍宸的唇边讽刺出冰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答应跟我离婚。”
“小楠身体不好,你如果想继续做我的工具,我也不介意的?”
贺安冉如同坠入冰窟。
慕楠没办法和给他,他自己成为发泄的工具?
这就是羞辱她。
她第一次恐惧的往后退,“尔衍宸,你别碰我!”
“你不就是想我碰你?你现在这样子是给谁看?”
尔衍宸被彻底愤怒,眯着双眸,一步步的靠近她。
贺安冉全身抗拒着。因为实在是太疼。
她喑哑着声音说话求他,“求求你,你放开我。”
“尔衍宸……”
她狼狈地掏出病例报告。
“我得了癌症,我好疼。”
尔衍宸看到结果的示好,动作顿了一下。
随后凉薄地笑了,眸光将她的病例报告一扫而光。
再夺过来啪一下,砸向贺安冉的脸上。
“你为了不离婚,连癌症都能编,你怎么不说马上死了?”
她此刻无助又痛苦, 曾经最爱的男人,如恶魔一般,暴躁按住她的头。
她被迫和他对视,看到男人眉宇间的戾气。
“你若是真得了癌症,那真是老天开眼!”
尔衍宸说罢摔门而去。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她骗让把戏而已。
重重的摔门声在她耳畔回响。
贺安冉感到一阵抽疼,疼到神志模糊不清,寒冷刺骨的空气蔓延到全身,僵硬无力。
清晨的时候,尔衍宸打来了电话。
贺安冉卑微的接起电话,声音撕哑。
“衍宸。”
“跟我回尔宅。”
他漠然挂断电话,丝毫不给她说话的余地。
贺安冉心中却生出一丝欣喜,难道他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贺安冉欢喜的来到尔家,看到的却是被尔家人簇拥着的慕楠。
彼时慕楠幸福的靠在尔衍宸怀里。
她像外来者,让所有人都戒备地看着她。
尔衍宸狭长双眸望向她,起身站起来。
淡漠地说,“给小楠熬点汤。”
贺安冉脸上的血色消失无踪,顿时惊呆了双眼。
慕楠带着歉意的朝她微笑,“阿衍,你别……”
“我不过怀孕而已。还让妹妹大老远过来熬汤,她会生气的。”
贺安冉的脑子崩裂开来,瞳孔收缩,她没有想到的是,慕楠,竟然怀孕了。
她得了卵巢癌症,快要死了。
而这个时候,慕楠有了尔衍宸的孩子……
原来尔衍宸让她回尔宅,是让她来伺候慕楠这个孕妇的!
倏地,贺安冉眼中爬满红血丝,凌厉而恐怖。
她在极端的愤怒以及悲凉中,僵硬到失去知觉。
“愣着做什么?今天是小楠的生日,她怀着尔家的孩子孩子,赶紧去?”
尔衍宸带着不耐烦反复催促着她。
贺安冉仿佛听不到他说的话了,只觉心脏被割碎成无数片。
“你是让我来给她熬汤?”
声音里艰难挤出几个字,绝望而痛苦。
尔衍宸漠然的抬眸清扫,带着鄙夷,“不然呢?”
贺安冉再次大笑起来,眼泪横流着出来。
她像是一个愚蠢的傻子。
自己和慕楠同一天出生的,不然又怎么可能被抱错?
可是,他只记得慕楠的生日,她还怀着他的孩子。
自己的真心和迁就,狠狠地踩在脚下。
她愤怒到了极致,明明忍不下去了,偏偏笑出了声音。
她径直冲过去,把餐桌上漂亮奢华的蛋糕砸得稀碎!
“我才是尔家的太太,你想要在这里给她过生日,不可能!”
空气瞬间凝滞,众人发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尔衍宸怀着阴沉走过来,狠狠把贺安冉摔到地上。
“你简直是个疯子!”
贺安冉的额头撞到餐桌尖角,随后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流下来。
遮掩住她眼前的视线。
最后她听到尔衍宸冷冰冰的吩咐下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丢出去!”
尔衍宸说到做到。
因为她的到来,破坏了慕楠的生日宴。
最后她被扔到新婚的别墅,那个尔衍宸一年只踏入一次的地方。
盛夏的天气阴晴不定,瞬间下起了一场大雨。
在大雨滂沱里。
她狼狈地趴在华丽别墅的外面,无人搀扶。
滂沱的暴雨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片刻之后她浑身湿透,额头上的伤口鲜血不止。
血水顺着下颌流下来。
她怒吼着哭得撕心裂肺。
“尔衍宸……”
“你为什么忘记了,今天我也过生日。”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她脸上,似乎伤口已经麻木,痛得毫无知觉。
她跌跌撞撞行走在暴雨中,心像是坠入到一片无际的黑暗。
慕楠在华丽的别墅,开心的过着生日,像个公主一般众星捧月
而她像孤魂野鬼一般游走在雨夜里。
她没去医院治疗,而是拖着承重的身体,孤单的走回了香山别墅。
她睁眼已经是傍晚了,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她撑着昏沉的脑袋,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走出去开门。
“谁……”贺安冉嗓子快要冒烟了,干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