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聿抬起头来一脸的好笑,“我都在脱裤子了,你说我要干嘛?”
-------------------------
“生孩子的事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和你生孩子的!”
“那你想和谁生?!”
被江华年威胁已经让他很不爽了,现在这个女人还一脸的嫌弃,她算什么东西?她又什么资格嫌弃自己?
“你告诉我,你不想和我生,那你想和谁生?容冶?还是你心心念念的江言?!”
江迟聿一边说着,一边动了动自己的手腕,那架势似乎只要何书蔓说出来的答案令他不满意,他就随时会挥起皮带抽打她一顿。
何书蔓虽然心底有些惧怕,可理智还是被气愤带偏了,“江迟聿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容冶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江言呢?一看到他就整个人都动不了了,你以为我眼瞎吗?!”
“是你带我去见他的!”
“你找死!”
江迟聿理智全无,目露凶光,扬手就抽打了过去。
黑色的皮带高高挥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令人惊悚的弧度,然后重重落下。
“啪——”地一声,很响很响,被皮带抽到的地方有很深的一个印子。
只是幸好,这一皮带抽下去,不是打在何书蔓的身上,而是打在了床头。
江迟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最后关头看到她浑身紧绷,明明很害怕却仰着脸一脸豁出去的架势,竟然心软了!
何书蔓转头看了看床头的印子,她不敢想象如果刚刚那一下是打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是如何的皮开肉绽?
因为心底的后怕来得太深太浓烈,她的脸上全是茫然,她看了看床头,又看了看江迟聿,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不知所措。
江迟聿脸色黑沉,眸光之中似有刀光剑影,令人胆战心惊。
无声对峙的局面大概持续了整整五分钟,最后被一个电话打破。
电话具体的内容何书蔓不知道,但因为江迟聿是当着她的面接的,她听到了几个关键的词——
安然、美国、医院。
然后,就看到江迟聿像疯了一样地迅速穿上衣服,扣子都没扣好就往楼下冲去,好像迟一秒,就会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何书蔓愣愣地看着房门口的位置,心尖上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呼一吸都是那么地困难。
两天之后,江氏集团创意总监办公室。助手白薇竹将资料递上之后并没有退下去,而是磨磨唧唧地站在原地,一脸的欲言又止。
何书蔓停下手里的工作,笑着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你知道我的脾气。”
白薇竹点了点头,迟疑地道:“蔓姐,你知道江总去哪了吗?”
“不知道。”
“那你这两天有听到什么传言吗?”
何书蔓摇头。
这两他江迟聿不在,她不知道多轻松自在呢,至于公司里的八卦,她从来就不关心,也没时间去关心。
白薇竹这时挠了挠头,低声道:“大家都说江总是去美国见他的初恋情人了,而且很快就会把初恋情人带回来。”
美国……初恋情人……
江迟聿的初恋情人就是安然!
再联想到自己两天前的晚上听到的电话内容,难道江迟聿真的去美国见安然了吗?
白薇竹看她一脸的呆愣,连忙安慰道:“蔓姐你先别伤心,这些都只是传言,不一定是真的,我告诉你是不想你从别人那里听说,她们说得更难听!”
“她们还说了什么?”
白薇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情急之下说漏嘴了。
“就是、就是说江总回来,会和你离婚。”
离婚么?她可真是求之不得呢!
难怪这两天大家看她的眼神比以往又多了几分嘲讽,难怪原本见了她还会打招呼的那几个人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呵呵。
何书蔓并不难过江迟聿想要和她离婚,一段无性无爱的婚姻本就是个牢笼,谁都想要早日逃离。
可是……她难过的是这件事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了,都在暗暗嘲笑她,而她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还因他这两天不在觉得自在欣喜!
天底下还有人比自己更蠢么?应该没有了吧!
——
自从何家三年前破产之后,很多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都疏离了何书蔓,另外一些是因为她嫁入了江家才继续和她做朋友的。
可后来她们发现,何书蔓在江家并不受宠,她的丈夫每日在外面花天酒地,动不动就给她难堪。
于是,又有一部分人和她断绝了来往。
有句话说得很好——大起大落看清朋友,大悲大喜看清自己。
何书蔓相信,最后剩下的这几个朋友,才是自己这辈子真正值得珍惜的至交好友!
当然,所谓至交好友,自然是对彼此的了解多余旁人。
叶听涵见她今晚特别沉默就知道她肯定是有心事,伸手抽走了她用作掩饰的杂事,直截了当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江迟聿又欺负你了?”
“你怎么也这么问?”
“还有谁这么问了?”
“他爸。”
叶听涵翻了个白眼,“知子莫若父,他爸是深知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啊!”
何书蔓闻言笑了笑,刚要伸手去那水杯,又被叶听涵也拿走了,“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是不是你妈那边......”
“不是。”何书蔓摇了摇头,“我妈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自己?”叶听涵诧异,“你自己能有什么问题?”
还有比三年前更加糟糕的日子吗?那个时候你何书蔓都熬过去了,还有什么能让你如此闷闷不乐?
何书蔓低了低头,声线变得细而低,“他爸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意思是希望我能和江迟聿生个孩子。”
“你答应了?”
“嗯。”
“我靠!何书蔓你脑子进水了吧!”叶听涵直接原形毕露飚了脏话出来,“江迟聿什么人你不了解啊?你要给魔鬼生孩子?还不如找个火坑跳下去弄死自己算了!”
“听涵——”低弱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压抑和无奈,何书蔓抬头看着她说道:“我妈的身体能恢复,这一切都是江华年的功劳,我打电话问过老宅那边的福伯,他说江华年没多少日子了,最多只能撑到年底。”
叶听涵听了也是一愣,“你是同情他才答应和江迟聿生孩子?”
“不,我是还债。”
如果生一个孩子能把三年前一千万的那笔债给还掉,能把妈妈这三年治疗的费用相抵掉,并且能让她和江家脱离关系,那么她愿意!
叶听涵从她决绝的神情中就猜到了她的打算,却还是担心一件事,“蔓蔓,你确定自己以后可以丢下亲身骨肉吗?你真的能做到那么狠心无情吗?”
女人在没当母亲之前和当了母亲之后心态上是会发生很大改变的,尤其是面对自己的亲身骨肉,能做出的让步远远超出想象,甚至可以毫无底线。
叶听涵的问题让何书蔓有些发愣,因为她从没想过孩子生下来之后的事情。
如果是个男孩,长大之后必是和江迟聿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高高在上受万人尊重。
可如果是个女孩呢……
女孩生性敏感,而在江家这样的家庭,难免还是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存在,再加上有自己这样一个母亲,身为女孩真的可以在江家无忧无虑地长大吗?
何书蔓忽然有些害怕这个假设,忽然觉得自己好残忍。
——
江迟聿在三天之后归来,尽管一脸的风尘仆仆,可是并不显得狼狈落魄。他神色淡漠,姿态却格外地倨傲。
从何书蔓面前走过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留给她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