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瑾一惊，回过头，就看见了在不远处盯着她的陆凌尘。
“看来还是不老实，不知反省啊？”陆凌尘走近她，扯着她的手臂，带她绕回正门，再次把她扔了进去。
他就知道程依瑾没那么容易乖乖听话，果然不出他所料。
陆凌尘看着管家，沉声下令：“看好她。如果她再跑了，就是你的责任。”说完，陆凌尘就回了房间。
程依瑾满脑子都是怎么溜出去。管家像是看透了程依瑾的心思，冷声说道：“少夫人，就别想着再出去了，总裁说的话您也听见了，就别连累着让我为难了。”
他在陆家待了不是一天两天，是陆家的老人了，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这两天陆母和陆凌尘对程依瑾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向着谁。
程依瑾抿着唇。确实，如果她跑出去连累了管家受罚……
她沉默了许久，最终点头答应。管家丝毫不客气，没给她半点好脸色。眼下在陆家，就连下人都能肆无忌惮地欺负到她头上。
这一个下午，她过的比前几天都要累。前几天是累心，今天是纯粹的累身。甚至就连怎么站，怎么坐，都有严格的要求，程依瑾从小到大，真的没受过这种累。
教习规矩的间隙，程依瑾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楼，那间她曾住过的主卧，如今里面只有陆凌尘一个人。她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陆凌尘的声音：“进。”
陆凌尘见是她，没什么好脸色：“上来干什么？怎么？规矩都学完了？”
程依瑾盯着陆凌尘的脸：“陆凌尘，我坚持不下去了。那份规矩，也完全是针对我一个人的。我没看见陆家还有哪个人是遵守着那份苛责规矩活着的。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让我放过你，可以。”陆凌尘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开口，冷笑着开口“取悦我。”
程依瑾错愕地看着陆凌尘。这算什么条件？他自然是明白陆凌尘指的是哪方面，这不是明摆着羞辱她吗。
“我不会。”程依瑾倔强地把头扭到一边。别说她不会，就算是会，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
陆凌尘嗤笑一声：“不是阅男无数吗？不是水性杨花吗？装什么贞洁烈女？”
程依瑾气结，却无法反驳。毕竟这阅男无数的话，可是她自己放出来的。
“……我学。我学你们陆家的规矩。行了吗？”程依瑾倔强地扬起下巴，“我就不该想着跟你谈什么条件。”
说完，程依瑾摔门而出。陆凌尘看着紧闭的门扇，心头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管家终于放过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回到房间时，她已经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瘫在床上，觉得浑身的关节都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她拿起手机，显示有一条未读消息，她打开，发件人是学长。
“讲座的重点我已经整理好了，发到了你的邮箱，记得看。”
对程依瑾来说，这大概算是今天唯一一件好事。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拨通了学长的电话，强打精神跟他道谢：“谢谢你。”
“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倒是你，没事吧？”
程依瑾硬撑着笑了笑：“我没事。多亏你了，帮了我大忙。”
她正说着，门突然开了。陆凌尘站在门口，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管家会怎么对待程依瑾，陆凌尘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本来想来看看她，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她笑着和别人打电话，仅有的一点怜惜和关心也消失不见，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程依瑾看见是陆凌尘，愣了一下，简单道别就挂了电话。坐起身戒备地看着陆凌尘。
陆凌尘走到她身边，俯身拿走了她的手机：“在给谁打电话？”
他越是这样咄咄逼人，程依瑾就越是不想解释：“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陆凌尘捏着程依瑾的下巴，逼她转过头来，“还是说你这就难受的要联系别的男人了？”
她正想辩解，陆凌尘紧接着说下去：“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母亲当年的所作所为到现在还为人津津乐道，看来，你是得了你母亲的遗传。”
程依瑾的母亲张婕，在上流圈子里算是一个异数。本来也是世家小姐，在家道中落时嫁给了程父。张婕为了程父的事业，为了给他铺陈人脉，促成生意，据说肮脏的事没少做，不过据说也只是据说。程依瑾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程依瑾可以忍受对她的侮辱，但涉及到父母的，她不能坐视不理。她手里随便抓了一个东西，抬手就要往陆凌尘身上砸过去，陆凌尘一伸手就拦了下来，攥住她的手腕，她手里的东西也应声落地。
陆凌尘长腿一跨，就整个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下。程依瑾浑身难受，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这一次，陆凌尘对程依瑾的表现很满意，她出奇的顺从，陆凌尘感受到她身上滚烫的温度，只当是情欲作祟，根本没想过她是病了。
结束之后，陆凌尘没有在她身边睡下，穿好衣服起身离开，长身玉立，利落雅致，就仿佛刚才的疯狂从来没有发生过。
程依瑾从起初的头晕变成头痛欲裂，却还是强撑着起身，从抽屉中拿出一小板药。
避孕药。她独自外出的时候买回来的。她绝对不能怀上陆凌尘的孩子，总有一天，她要离开陆家，如果有了孩子，就不是那么好走的了。
她吃了药，药板随手扔进了垃圾桶，而后便睡下了。仿佛有佣人进来给她收拾屋子，她也没有睁开眼。她睡的不沉，介于半梦半醒之间，她发觉床边站了人，陡然惊醒，睁开眼，就看见了站在她床边盯着她的陆凌尘。
陆凌尘攥着手里的药板，把她拎起来：“这是什么？”
程依瑾的头已经疼得要炸了，根本没有心思多做解释：“你说呢？”
陆凌尘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尽管他也不想让程依瑾怀上他的孩子，但从佣人口中得知她居然在背着他吃避孕药的时候，他还是难以遏制地愤怒。
难道他就令她这么抗拒？抗拒到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吃避孕药？
陆凌尘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有一瞬迟疑，却也仅仅是那一瞬。他沉声说道：“现在去催吐，给我把药吐出来。”
程依瑾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嘴上却依然硬气：“陆凌尘，就算吐出来能怎么样？就算是怀了你的孩子，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打掉。就算是生下来，我也会亲手掐死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还不如不来这个世界。”
陆凌尘放开程依瑾，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厌恶，也不再逼她什么，淡淡甩出一句：“既然你有自觉，最好始终不要怀孕，给我添麻烦。”
尽管这么说着，陆凌尘心里依然介怀。虎毒尚且不食子，程依瑾是有多恶毒绝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直到陆凌尘摔门离开，程依瑾才完全放松下来，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呕吐感冲击着她。她弯着腰干呕，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压力大加上身子虚弱吧……她无暇多想，反锁了房门，倒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管家就来敲门了。可任凭他怎么敲门，房内没有任何反应。他拽了拽，门被反锁了，打不开。他心里一沉。少夫人该不会又像昨天一样跑了吧？
陆凌尘下楼时，就看见站在程依瑾门外束手无策的管家，皱着眉走上前：“怎么了？”
“少夫人的房门反锁了，敲门没人应答。你看……”管家小心翼翼地说着。
陆凌尘沉着脸。难道怎样都不能让她规矩下来？
“把门撞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