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时笙心一惊,循声望去,就见时年光着小脚丫,慢慢地走向她。
她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伸手拉过时年,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时年的小手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在她耳边喃喃地说:“妈妈,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妈妈没哭。”
“明明就哭了。”
“妈妈真的没哭。”
“说谎,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她轻笑一声,无奈地点头。
这不是时年第一次发现她晚上哭了,时年每次问起,她都说自己是做了噩梦,或者怕黑,而时年紧接着就会安慰她说:“既然妈妈怕黑,那就跟我一起睡好了,我可以给你讲个睡前小故事,哄你睡觉哦。”
时年真的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如果没有时年,在米国的那几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但时笙心里依旧不安,她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旦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陆经年不可能还这么沉得住气。
果然,周六这天,带时年外出逛公园回来以后,一辆豪华轿车就在公寓楼下将他们拦住。
从车上下来的人时笙见过,是陆经年的助理田峰,此人长相平平,但面无表情,冷漠非常,给人一种非常不近人情的感觉。
“时小姐,陆总有请。”田峰开口,语气还算客气。
她拉着时年试图绕过田峰,却被田峰死缠了半天。
“时小姐,陆总有请,请不要让我为难。”田峰再次示意她上车。
“他想见我,就让他亲自来请。”
话音刚落,轿车的后座车窗就放下来,陆经年沉着脸坐在里面,冷眼看着她,语气不容商量地说:“上车。”
她下意识地将时年护到身后,警惕地瞪着车上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
“我让你上车。”男人已经等得极其不耐烦了。
“你让我上车我就上车?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老公,你儿子的爸爸。”
闻言的时年瞪大了眼睛。
他记得妈妈跟他说过,爸爸已经死了……
男人凝眉推开车门走下来,径直走向时年,时笙拼命地把儿子往身后护,却还是没能躲过陆经年。
只见他一把就将时年从她身后拽了出来,她试图上前阻拦,却被田峰抓住。
时年仰头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眼里既有惊讶又有恐惧。
“你是我……爸爸?”
“是。”
“你没死?”
“……”
陆经年眉头皱了皱,可想而知,时笙在儿子面前是怎么交待他的。
压了压火气,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时年的头。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这孩子是他的儿子没错。
男孩有着跟他一模一样墨黑的眼眸,轮廓简直是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跟妈妈有话要说,你先回家好不好?”他难得软下了语气。
时年警惕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时笙,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没等时笙反对,陆经年就起身夺过她手里的包扔给田峰,说道:“把孩子送回去。”
田峰点头,当即就领着时年朝公寓走去。
时年一步三回头。
直到时年的身影进了公寓楼,时笙才忍无可忍地挥起手臂,痛甩了陆经年一耳光。
陆经年摸着被打的脸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笑声:“力气不小。”
“时年不是你儿子,你休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把他交给你。”
陆经年嘴角抽动两下,强压住怒意示意路边的轿车说:“上车 ,我们好好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我让你上车。”
时笙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转身就朝公寓楼的方向走。
陆经年绷着一张脸,火气瞬间压不住了。
他几步上前,将时笙拉住,几乎是冲她咆哮:“你这个女人,怎么就是学不乖?”
“放手。”
男人哪里还有心情跟她争执,强行将她扛到肩上就走,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陆经年,你放开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放我下来……”
陆经年完全不理会她的叫喊,步子迈得十分稳健,将她扔进车里,他不顾她的叫喊和挣扎,帮她系上安全带,冷声警告道:“再闹下去,你永远都别想再见时年。”
这样的威胁对时笙来说,无疑是最有力的,她顿时安静下来。
陆经年重重地关上车门,随后上车。
一路上,两人相继无言。
不久,车子驶进市中心的一片别墅住宅区,这里是富人区,时笙记得这里,她对这里并不陌生,因为陆经年的家就在这个别墅区。
到了陆宅,陆经年停了车。
时笙推开车门走下去,就见老管家脚步匆忙地迎了上来。
陆经年将车钥匙丢给管家,经过时笙身旁时,冷冷地说了句:“跟我来。”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时笙还能怎么办?她都已经跟来这里了,除了硬着头皮跟他走,别无他法。
她倒想看看陆经年想耍什么花样。
她跟着进了屋,上到二楼,一直跟着陆经年进入书房。
男人在皮质沙发上坐下来,一条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神态慵懒,略带一丝疲倦。
“坐。”
男人说着,就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两份文件扔在桌面上。
时笙走过去,才发现那两份文件一份是离婚协议,一份是婚前协议,其中的离婚协议是她五年前准备的,上面还有她的签名,当然了,她那时是代替时媛嫁给陆经年,所以签的名字是时媛,自己的字迹她还是能认出来的。
“五年前,嫁给我的人是你,不是时媛,现在是时候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了。”陆经年盯着她,声音无起无伏。
她误以为‘纠正错误’的意思是陆经年决定放过她了,谁知陆经年在那份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以后,马上在婚前协议上签了名,并把协议丢到她面前,说:“签字。”
“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我要你时笙,从今天开始成为名正言顺的陆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