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洞开,门口一地的陶瓷碎片和腥红血迹触目惊心,陆盛爵心一紧,冲进屋里大声喊道:
“洛梵恩,洛梵恩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他只是不习惯,不习惯每次夜深回家时那个蜷在沙发上的身影不见而已。
烦躁地扯开衬衣最上面的纽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为自己的反常找各式各样的借口。
无人回答,陆盛爵怒气冲冲地上了楼,对洛梵恩的厌恶又加重了一分。
她总是那么无理取闹,相较之下,妍儿更善解人意。
果然,洛梵恩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被爱。
陆盛爵粗鲁地扭动卧室门把手,在确定门被从里面反锁时,他的怒意到了顶峰,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门上。
“洛梵恩,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别考验我的耐心!”
依然无人回答,陆盛爵像被忤逆了的帝王,恨不得把对方杀之后快。
“妈的,洛梵恩,你找死!”
陆盛爵爆粗口咒骂一句,退了两步抬腿猛踹在门上,轰一声巨响,门应声而开。
陆盛爵眼中的烽火连天在看到小小一只蜷在地上的洛梵恩时烟消云散,她一直都是这个睡姿,就像胎儿蜷缩在母亲的身体里。
陆盛爵心里的烦躁无处宣泄,他踢了两下洛梵恩的脚,沉声命令道:“洛梵恩,别装了,起来!”
洛梵恩没有动,她单薄得像一张纸,连呼吸都轻缓得微不可查
陆盛爵眉头蹙起,全身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间全冲进了脑子里,混沌得不清醒。
他想过她讥讽、怒骂、冷漠、或者妥协的模样,唯独没想过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蜷在那里,毫无生机。
他蹲下了身子,面如死灰,颤抖手去抓她的肩膀。
洛梵恩被扳了过来,仰面朝天,下唇上的牙印狰狞恐怖,像整个下唇都要被咬掉,能看到豁口深处腥红的血肉。
纵使习惯了商场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陆盛爵也一阵战怵,抓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全部力道。
洛梵恩像掉入无底深渊,她拼命想抓住什么让自己停下来,却什么也抓不住。
这种感觉让她害怕,却有了将要解脱的快感。
是要死掉了么?会有人为她难过么?
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三年,她的世界里只有陆盛爵。
呵,陆盛爵!
她死了,他应该最高兴吧,他终于能和他的妍儿在一起了。
洛梵恩不再挣扎,放任自己落下去
“洛梵恩,醒醒,洛梵恩,你给我醒醒!”
陆盛爵的声音从深渊之上传来,还是一贯的冷冽与不容置疑,却底气全无。
洛梵恩的肩膀很疼,像要被整个生生扯断的疼,疼痛让她清醒好多,一道刺眼的光当空照下。
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声声呼唤:“洛梵恩。”
洛梵恩猛地睁眼,打了一个激灵,丝质睡裙被汗水浸透,黏在了身上,风吹进屋时格外的凉。
肩膀被陆盛爵狠狠握住,他的星目里噙着暴怒和癫狂,身上穿着她从未见过的衬衣,散发出香水的馨甜。
而她,从不用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