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雾缭绕中,关于洛梵恩的记忆像洪水般倾泻而出。
高中时,作为学生会主席的他抓到了翻墙逃课的洛梵恩。
谁知洛梵恩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咬破他的嘴唇,动作一气呵成。
他震惊之余,洛梵恩一抹嘴凶巴巴地威胁道:“敢告诉老师我就说你非礼我。”
从那次之后,洛梵恩逃课更加肆无忌惮,挑衅地专找陆盛爵巡逻的区域翻墙而出,再大摇大摆地从他眼前哼着小曲走远,留他在后面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她也不是总和他作对,比如那次他被一群小混混堵在了小巷里,寡不敌众。
洛梵恩不知怎么找到的他,手里举着一块板砖着冲了进来,手起砖落。
一个小混混脑袋开了花,鲜血直流倒地不起,众人见状都愣在当场,洛梵恩俯身又补了一板砖。
其他人被她毫无理智的疯狂模样震惊了,一窝蜂地逃走。
洛梵恩嬉皮笑脸地对陆盛爵说:“你走吧,我本来就是坏学生,虱子多了不咬。”
第二天中午,一向温文儒雅的洛教授怒气冲冲地在操场上追着洛梵恩跑,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地骂着:“老子今天打死你!”
再然后,他父亲去世,部分利欲熏心的股东和他分庭对抗,推举他大伯出面争夺公司。
为了保住父亲的心血,他必须得到洛教授的研究成果研发新品,震慑股东。
那天洛梵恩坐在秋千上,两条悬空的腿前后晃动,她仰头看他,气场却丝毫不弱:“从小到大,我要什么有什么,所以生活索然无味,听说你有个青梅竹马妹妹,不如你娶我吧,抢来的也许会更有趣一些。”
……
指间的烟消燃殆尽,烫到了他的手,陆盛爵手疼得一抖,烟头落到了地上。
他狠狠地踩灭,捡起丢到垃圾桶里。
回到抢救室门口,门头上的灯还亮着,他知道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却感到了心在煎熬。
他痛恨一切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人和事,也包括自己的心。
时间比他预估的长了太久,有护士从急救室里小跑着出进,争分夺秒。
一颗心高高悬起,他起身,径直向抢救室走去。
“爵少你不可以进去!”护士发现了他,急忙阻拦。
“她怎么了?”陆盛爵蹙眉,目光越过护士向里遥望。
“你不用担心,我们……”
“她怎么了?”
陆盛爵戾气大盛,打断了护士的话,厉声又重复一遍。
他此时上位者气场全开,护士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威压凌顶,不由得哆嗦起来。
“夫人她意志很消沉,高烧不退,加上怀孕……”
怀孕,护士后面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有这两个字一直在脑中重复交叠。
陆盛爵退了一步,任由急救室的门在眼前关上。
没有别人听到初为人父消息时的激动和幸福,他只有迷惘、矛盾。
就这样站到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担架推了出来,陆盛爵才如梦初醒。
洛梵恩的伤口缝了针,细细密密像一只蜈蚣,她没有醒,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格外地刺眼。
陆盛爵抬起了手,这次终于没再和自己的心作对,他的手覆在她的脸上,拇指试图抚平她的眉头。
原来掌心里的她也可以那么柔软,原来自己也会对她有所贪恋。
“我该拿你怎么办,洛梵恩?”
汹涌的怨念如藤蔓一般在心中生根发芽,也说不清是怨自己,还是怨把他一颗心搅得不得安宁的的洛梵恩。
陆盛爵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磨得她脸颊泛红,像要生生脱下一层皮。
一旁的小护士到底太年轻,沉不住气地惊呼道:“爵少!”
陆盛爵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眼中的暴戾还没有散,锋锐如鹰隼,吓得小护士胆战心惊地连退两步,打着颤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所有人都怕他,唯独洛梵恩总爱和他对着干,梗着脖子和他吵,非要闹到不欢而散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