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少帅府一如既往的安静。
其中,要属少帅夫人的南苑更为寂静。
钟欢喜平日里习惯了这样的清净,到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今日,注定有些异样。
院中的那颗梧桐树上落了只喜鹊,从清晨便一直在,却在中午时才开口鸣叫,且叫声极为频繁。
喜鹊声也不像她记忆中那般悦耳,尖锐的,刺的人耳膜生疼。
莫名的,钟欢喜心中便生了些许不安。
自阿姐钟离被钟西楼带回少帅府后,这份不安便一直潜伏在心底,而今被这喜鹊尽数勾了出来。
钟欢喜坐不下去,去寻钟西楼。
可当她将整个少帅府寻了个遍,仍找不到他身影时,本身压抑的不安此时尽数爆发出来。
她横冲直撞的闯入钟西楼的书房,没见到钟西楼,却与一人惊讶的目光撞上。
是官旖旖。
对方见是钟欢喜,眼底的慌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揶揄的笑意。
她将手中的书籍放下,掸了掸手心本不存在的灰尘,踩着风情的步伐走到她跟前。
“夫人是来找少帅的?”
清丽婉转的声线唤出那一声‘夫人’更显讽刺。
钟欢喜竭力不去在乎心中翻涌的酸楚,冷色道:“他人在何处?”
真是悲哀,她的丈夫的行踪,竟要从另一个女人口中得知。
钟欢喜挺直腰板,即便心脏满目疮痍,也要在官旖旖面前站足了尊贵。
可官旖旖心中那横着的一根刺,便是她这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
眼波流转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狠意,再抬眼,又是那双勾人心魂的媚眼,她掩唇娇笑:“少帅昨夜过于劳累,如今在我房中歇着呢。”
官旖旖刻意将‘昨夜’两个字咬的过于暧昧,她满意的看着钟欢喜面上血色尽褪,心头一抹舒畅。
胜利的满足感使得官旖旖愈发得意,她微扬着下巴,以俯视钟欢喜的姿态看着她,细声道:“对了,少帅昨日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钟欢喜闻言猛地抬眼看她,一双水墨色的眸子里清明一片。
“是你!”
怪不得昨日钟西楼见她出现,有片刻惑然。
是她官旖旖算计好了这一切,只等着她上钩,亲眼看着阿姐跳入陷阱。
官旖旖被拆穿,仍笑盈盈一片,她声音婉转:“我哪有这胆子,钟大小姐可是少帅的心上人,只是,她如今已为人妇,又给别的男人怀了孩子,少帅不知作何感想呢。”
钟欢喜身子一僵,愕然的盯着官旖旖:“你,你说什么?”
官旖旖无辜的眨眨眼:“夫人问的是钟大小姐乃少帅心仪之人,还是少帅被夺所爱的心情?”
‘钟大小姐乃少帅心仪之人’,这一句犹如鱼雷,炸开连绵不绝的水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何半点不知?
似乎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官旖旖又道:“少帅未曾对任何人说过此事,你不知实属正常,只是我现在颇为担忧,以少帅宁为玉碎的性子,会如何处置昔日的爱慕之人,也就是夫人的阿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