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古月坊头牌,月娘应当不缺银两才是,难道月娘典当这金簪还有另外的用处?”
张百户分析的不无道理,花如许也陷入了沉思。
按说一根金簪怎么也比不上月娘在古月坊当头牌赚的多,那她又为什么非要将金簪典当呢?花如许呼吸凝重,丝毫未察觉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
只是,张百户回答完后,略微有几分意外,犹豫着开口询问:“大人,您今日怎么......”
“嗯?”冷淡又带着警告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张百户立刻闭上了嘴,跪在地上:“请大人恕罪,是属下多言了。”
“月娘人在哪里?”江辞树询问。
张百户连忙俯身拱手,垂头道:“属下愚昧,属下带人去调查,发现月娘已经失踪了。”
花如许摩擦着下巴,蹙眉思索了一会,月娘虽是古月坊远近闻名的琴师,可堂堂郡主又怎么会和古月坊的琴师有联系呢?
正当花如许不解时,就听到了熟悉又低冽的嗓音响起:“听闻郡主与月娘素来交好,不出本座所料,这金簪也许是郡主赠与月娘的。”
经过江辞树一番推测,花如许心中一团迷雾也清晰起来,忍不住默默赞叹。
真不愧是北镇抚司的指挥使,当真厉害至极,分析的都是要害,且句句都是要点。
说完这话后,他眸光散淡,若有若无往屋内瞥了一眼,唇边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继续去查。”江辞树将案卷扣下,挥手道,“去查查月娘的下落,她应该见过郡主。”
等张百户离开时,花如许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墙边窜进屋子,装作一直收拾衣服的模样。等脚步声传来,她才一脸惊讶地转身:“说完了?”
“嗯,你可听到了什么?”江辞树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脸。
花如许神色一僵,片刻便反应过来,笑眯眯地矢口否认道:“啊?听到什么?属下想,刚刚您和张百户定是有大事相商,既然是大事,属下回避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偷听呢。”
花如许回答的滴水不漏,若不是江辞树武功高强察觉了一直在背后偷听的花如许,他或许就真的相信了。
听闻她的回答,江辞树倒也没说什么,淡淡应了一声,算是了然。
这一夜,花如许睡的不怎么安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见到那些黑衣人,她梦境中就全部都是哥哥的身影。
“不要......”梦间低语吵醒了本就睡眠很浅的江辞树。
他半撑起身子,垂眸看着地上睡的极其不安稳的花如许,眸光深邃了几分。不知过了多久,花如许才安分了些,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花如许醒来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榻——空无一人!
糟了!
花如许惊慌失措从地上爬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将被褥叠起来放入柜子中,收拾好后一把推开了房门就见到了背手矗立在院子中,听徐英汇报的江辞树。
花如许轻咽了口水,默不作声地凑了过去。
“备好马车,现在就走。”等花如许过去时,便听到了这一句话,她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便插了一句,“大人您要去哪里?!”
“花校尉这一晚睡的可还好?”江辞树轻嗤一声,意有所指,“比本座起的都晚,想必定是做了个好梦吧?”
半是嘲讽半是调侃的语气让花如许一时间有些分不出他的意思,她垂下头很真诚弯了弯身:“请大人责罚。”
谁料,江辞树却勾了勾唇,散漫道:“不必了,免得被人知道,还以为本座苛刻下属。”
摸不透他话中的意思,花如许呆滞地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无措。
江辞树看了她一眼,淡道:“别在这杵着,去做你该做的事。”
话落,江辞树便打算离开此地。不知怎的,花如许一下子就想到了江辞树待会要去的地方,可能和昨日张百户前来汇报的事情相关。
她一心惦念着哥哥的下落,当即便开口道:“大人,您是打算出门吗?”
见他并未回应,花如许壮着胆子小心询问:“是发生什么案子了吗?”
身为一个下属,对上司这么多问题,平日早就该受到责罚了。徐英因之前与花如许关系熟络,冲着她眨眨眼睛,示意她别惹指挥使大人生气。
可惜花如许压根儿就没看到徐英的提醒,还卯着劲儿想要八卦。
江辞树脚步微顿,桃花眼微微眯起,可眸间却没有半点笑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指挥使大人要不耐烦的前兆。
徐英对花如许印象不错,连忙出来打圆场:“小花兄弟,你就别问这么多了,能让大人亲自出马的,定然不是什么小事。”
“你呀,还是听从大人的吩咐,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越是这样,花如许内心就越发确定此事定然是有关于郡主一案。她轻咬着唇,抬眸望着男人凛冽的目光,鼓起勇气:“大人,看在昨日属下替您洗了那么多衣服的份儿上,能不能带属下也过去看看啊?”
“想去?”散漫的声音砸了过来。
花如许忙不迭点头:“想!”
“你脚上的伤还没好,耽搁本座时间。”江辞树毫不留情拒绝了她的请求,转身便对徐英道,“马车备好,现在过去。”
“大人!”花如许见他要走,手上的动作要比脑袋快很多。她来不及思考,青葱白皙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袖,“属下的伤已经好了!”
江辞树的目光落在了她腿上,沉思片刻问她:“真的好了?”
“真的!”花如许一听有机会能跟去,立马原地转了个圈,笑容可掬。
被这期待的目光盯了半天,江辞树倒也没再坚持,淡淡道:“嗯,跟上吧。”
马车已经备好,花如许坐在马车上,心里也没个底。她纠结了半天,想要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案,能够惊动的了江辞树,可她又不敢直接问他。
好在徐英在场,他似乎也看出了这气氛有些不对近,他不敢打扰自家老大,便凑到了花如许身边低声道:“小花兄弟,你可不知道啊!你猜猜待会我们要去的地方,掉入河中淹死的女尸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