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第一儿童医院。
林望盯着发小调侃:
“我去Y国才多久,你好好的总裁就当腻了?现在跟我玩超级奶爸那一套?”
严泽渊冷眸一扫:
“非洲的考察项目,还缺个顾问。”
“非、非洲?”
“别别别,老大,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林望回过味来,急忙举起手求饶,上次他从非洲回来,差点脱了一层皮,那个地方,他再也不想踏足第二回了。
严泽渊眼里滑过一抹笑意:
“嗯。”
林望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家老大身后,盯着专属医生拿着化验单向严泽渊报告:
“大体上没问题,可能因为挑食,所以有点营养不良。”
“带会儿我让护士送两贴药过来,今晚一副,明天一副,下午就可以走了。”
泛着黑苦味的药,闻着就令人舌根发麻,陆小西皱起了眉头:
“爸爸,我不想喝。”
她小脸红红的,眼眶里都是委屈。
严泽渊也皱起了眉头,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玩具,越多越好。”
不大会儿,秘书和几个送货员便匆忙忙赶来,接着,整个病房就被陆小西最爱的玩具堆满了,全是女孩子喜欢的毛毛熊、小挂件之类。
一旁的林望看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自己那个不近人情、冷面阎王老大?
护士站的小姑娘们满面红光,议论着严泽渊对女儿的宠爱,一脸艳羡地表示想给严泽渊“生猴子”,每一名经过陆小西病房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眼里盛满了羡慕。
正在加班的陆嫣,收到了双胞胎被严泽渊接去医院的消息,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个严泽渊,别的不说,照顾孩子还是挺积极的。
好不容易处理完所有的信息,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陆嫣打算去医院接双胞胎。
刚到医院楼下,有人突然拦住了陆嫣。
对方满脸污垢,一头乱发似杂草丛生,浑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臭味,只是他一开口,就让陆嫣打断了报警的想法:
“嫣嫣,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嫣嫣,他们都说你跟人苟且跑出国生孩子去了,我不信,你一定是冤枉的!”
“有人栽赃给你对不对?”
男人脸上一团又一团黑污,一口劣质大黄牙,和记忆中的人相差甚远。
嫣嫣这个称呼,陆嫣已经多年没听人叫过了,不确定地问了一声:
“张栋?”
对面的人听到这两个字,立刻抱着脑袋痛哭流涕。
“是我是我,嫣嫣……呜呜呜呜。”
张栋是陆战霆战友的遗孤,10岁就跟着陆嫣一块儿长大,陆战霆将他当成自己半个儿子在养。
后来陆战霆察觉到张栋对自家孙女的情谊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乐不可支,做主给两人定下了婚约,只等陆嫣大学一毕业就领证。
哪知陆嫣去参加同学聚会那一晚,本该陪陆嫣一块儿出席的张栋却不知所踪。
从那天起,陆嫣直到被陷害去了国外,又从国外回来,都没有再听到他的音讯。
陆嫣也曾怀疑过张栋,可爷爷一直没能在张栋身上查到不对劲,自己也就渐渐放下了这个怀疑。
眼下骤然见到沦为乞丐的张栋,陆嫣心里的疑惑又升起来了,或许自己能从张栋嘴里套出一些不一样的信息,譬如爷爷的死因:
“这些年你在哪儿?我出事的那天你去哪里了?”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爷爷是怎么没有的,你知不知道?”
陆嫣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砸下来,张栋听到“爷爷”两字,顿时脸色发白,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不,陆爷爷,我不是故意看着你死的,我也是被逼的,你不要怪我!”
“你们别打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走开,走开!”
亲眼见到张栋的表现,陆嫣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住了,张栋竟然疯了?
“张栋,爷爷不是意外去世的?你知道爷爷是怎么没的?你知道对不对?”
此时此刻,陆嫣不顾这是在大街上,她捏着张栋双肩的手指,已经发白:
“你给我说清楚!”
行人来来往往,只看到一名穿着得体的白衣女子,掐着一名乞丐的肩膀使劲摇晃:
“你说啊张栋,你给我说清楚!”
有人担心女子是不是疯了,正想好心上前劝阻,那名乞丐却忽然挣脱了女子的禁锢,冲向一旁的小巷子中,如同一条泥鳅入了泥塘,再也不见人影。
陆嫣愣愣地呆在原地,脑海里有无数个念头在翻涌。但眼下这些问题显然都无法解决,她只好忍住胸腔的酸楚,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嗯,你帮我查一个人……”
安排了后续事宜,陆嫣努力收拾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了女儿病房所在的楼层。
远远的,陆嫣看到严泽渊和一名混血美女相谈甚欢。
也许是今天的遭遇,令陆嫣失了平时的冷静,她看那女子时不时就低头浅笑,严泽渊虽然一直是面无表情,但依然能感觉到他心情很好,顿时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