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请施太医!”
侯爷从前厅赶来,镇定的指挥着下人去请人,又扶着悲痛得几欲昏厥的云沈氏坐下,眼里面也满是哀痛和绝望。
纵然是早就做好了今日的准备,但侯爷还是觉得心似乎被人割了一刀又一刀,痛不欲生。
施太医常年住在侯府,一听这边的动静,便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了。
“施太医,快,”侯爷有些失态,“快救救我儿。”
施太医顾不上行礼,几步上前,探了云翊的脉搏,又翻了他的眼底,瞧见他瞳孔都隐隐发散,忍不住摇摇头,叹息道,“这一次,便是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如今老朽也只能为公子扎上几针,好让他通身舒畅些,离去时不至那般煎熬苦痛。”
侯爷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两下,拱手苦涩道,“如此,便有劳施太医了。
侯夫人紧抓着云翊的手,口中只痛呼,“我的儿啊,你怎地这般命苦!”
云翊面如金纸的躺在那里,双目紧阖。原本痛得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看起来像是施太医的那几针起了作用。
施太医时不时号一下云翊的脉搏,面色越发的怪异,语气有些凝重,“世子他……”
“太医,是不是翊儿他……”
侯夫人眼泪簌簌的落着,伏在床前,忍不住放声哀嚎,“我的儿啊……”
那哭声极其绝望惨烈,让人闻之伤心。
“夫人,”老侯爷老泪纵横,上前扶起她,悲戚道,“这是翊儿的命啊。”
云沈氏靠在他的肩头,哭得泣不成声,“都怨妾身,若是这些年,妾身再妥帖一些,翊儿……翊儿他……他便不会早早的没……”
“夫人,”施太医迫不得已打断了她的话,“世子尚存一息……”
云沈氏的哭声戛然而止,瞳孔一阵剧震,“翊儿还活着?”
“世子已有一线生机。”
云世子的脉象先前分明已绝,但方才竟又有了微弱的脉搏,且有渐渐加强之迹象。
难道,这冲喜之法当真能驱除病邪,使病重之人转危为安?
“若是世子能熬过今夜,这一劫便算是暂时过了。”
这一.夜,侯府灯火彻夜长明。
侯府各处都焦灼难安,所有的目光都锁定在了世子居住的院落。
唯有苏慕慕窝在柴房的一角,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晨光洒遍整个侯府之后,世子的房门才被人打开。
老侯爷和云沈氏一.夜未睡,见施太医出来,立即迎了上去,“太医,我儿如何了?”
施太医朝着二人拱拱手,“恭喜侯爷,恭喜夫人,世子已经熬了过来。”
云沈氏连忙进去,见云翊安然的躺在榻上熟睡,又忍不住捏着绣帕擦拭着眼泪。
“侯爷,”施太医压低了声音,“世子虽熬了过来,但这些年已经伤了根本,老朽一会开些调养温补之药,亲授煎药之法,只要按时服用,细心将养着,半年之内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言下之意便是云翊只能活半年了。
老侯爷的心口一梗,“有劳太医了。俞风,同太医去煎药。”
施太医又行了行礼,这才带着俞风一道离去。
老侯爷大踏步的进了屋,走到云沈氏身边,轻轻的揽了揽她的肩,“夫人,翊儿如今已经无碍,你一.夜未眠,且回去歇下吧。”
“这儿就交给新媳妇……”他虎目一扫,“新媳妇呢?”
好像昨夜就不曾见过新媳妇了。
“老爷,那个女人不怀好心,昨夜便是她故意刺激翊儿发病,妾身已经让人将她关进了柴房等候发落。”
“竟有此事?!”
老侯爷怒了,“本候要亲自发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