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孰是孰非

　　“长姐，雪梅也是为了我，你不要怪她好不好？”司马映雪百般委屈地对着司马映萱盈盈一拜，话里的哽咽很是明显。

　　“噗哧！”

　　听了司马映雪的话，百里无极不仅没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更是极不给面子的噗哧一笑，只见他那邪魅的眸子睨着司马映雪笑道：“司马二小姐果然是菩萨心肠，连贴身婢女发生这样大不敬的事情也替她说情。知道的人，夸你一句善良，不知道的，还以为司马二小姐纵容下人对主子作恶，故意损坏司马大小姐的名誉呢！”

　　一席话，说的司马映雪那俏脸白了又白，她睁着噙着热泪的眼睛看向百里无极，那梨花带泪的模样惹人心怜，只见她抽抽噎噎道：“这位公子，映雪不知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般诬蔑，明明就是……”

　　那带着哽咽的声音一顿，又怯生生地看了司马映萱一眼，垂下了眸子才接着说：“你怎能是非不分呢？”

　　话听到了这里，司马映萱扬起了噙着笑意的眸子既不气也不恼地瞥了司马映雪一眼，转面向百里无极，对着他曲了曲膝客气地道了句：“百里先生，方才劳烦你大义随我救人，虽然映雪看样子是没事了。但，映萱在此谢过了。”

　　这般淡漠的语气让百里无极微微蹙了蹙眉头，他摆明了是要来帮她，为何司马映萱却是这般拒人于千里的模样？

　　敛起了心思，百里无极淡淡地道：“施恩不图报，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司马大小姐太过客气。”

　　两人的对话渐渐地让众人感到了一丝不解。

　　这头，司马映雪与雪梅暗示明指说那司马映萱欺凌庶妹，驱赶归府不让进学堂学识。

　　那头，司马映萱怒喝雪梅背主，诬蔑主子，更是有与陆院正、百里先生一同要救司马映雪还被雪梅阻拦的事情。

　　两人孰是孰非？

　　公道其实已在众人心中分出清明，一边是司马府二小姐与贴身婢女的说词，另一边，是闻元书院里，来代院医教医术的百里先生及陆院正为证。

　　如果司马映萱胆敢说谎，与百里先生及陆院正一一对证便知真假，她如何做这档愚不可及的事情？

　　真相只有一个，那便是有人使用诡计不成反害了自己，又让贴身丫鬟拦着不让人进才惹怒了陆院正。然后事情解决之后，司马大小姐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态求陆院正放了共谋的丫鬟，主仆二人见一计不成，又出一计，妄想当众败坏司马大小姐的清誉。

　　若不是百里先生出现，料想那司马大小姐也是百口莫辩，被那主仆二人扣上那欺庶妹，压忠仆的罪名了。

　　倘若司马映雪与雪梅二人诡计得逞，在场的都是世家子弟及名门贵女，此事要是宣扬出去，司马大小姐的名誉必败无疑，到时候莫说许的名贵凤府上门退亲，就连往后再想寻个好夫家也是难事。

　　如此想来，可见那司马二小姐心狠至极。

　　许多事情联想到了一起，众人心中如云拨雾散见月明，一了百了。

　　那些个世家子弟及名门贵女原还是觉得司马映雪可怜，摊上这么一个狠毒的嫡长姐。却不料，事情来个大逆转，原来心思毒狠的人是那楚楚可怜的司马二小姐。想到这里，不禁用那鄙夷的眼神看了司马映雪一眼，嗤笑着离开围观之地，转身进了学堂。

　　司马映雪完全不知道自己败在了哪里，只见人群散去，看向她的眼神都由同情转为鄙夷。自知大势已去，噙着热泪往司马大小姐盈盈一拜道：“长姐，映雪的心好乱！我想回府歇息了。”

　　司马映萱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转看向还候在原地的护花使者张玉桓一眼：“张公子，方才你一口一个诬蔑，坏我清誉。这该如何是好？”

　　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却让张玉桓心头如受百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张玉桓恼羞道：“纵然是那恶奴说谎，若不是你平日里太过欺人，她又如何会诬蔑你。”

　　张玉桓的话才落下，百里无极便淡淡地抬眸瞥了他一眼：“无证无据便人云亦云，凤左王朝女子清誉堪比性命，如此坏人名声，不但不认错反而强词夺理。张公子，我倒是长了见识了，不知兵部侍郎可知张公子如此习得凤左律例？”

　　百里无极那轻描淡写的声音敲在张玉桓心头那是千斤一击，那张俊脸铁青的厉害，他恼意在眸，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司马映萱作揖道：“司马大小姐，张某口出狂言得罪了小姐，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计此事，在此给你赔不是了。”

　　司马映萱淡淡地往身旁一躲，避开了张玉桓的礼，一双杏眸瞥向他：“映萱不敢当，张公子若能一直都这般明事理分是非便好了。”

　　张玉桓本就心不甘情不愿，被迫向司马映萱赔罪，见司马映萱往一侧躲去，没接他这个礼，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正要悻悻离去的时候，瞥见司马映雪还是那副梨花带泪的模样，心间再次燃起怜惜之意，只是碍于百里无极在此，才不情不愿地踏入了闻元书院。

　　心里惋惜，那才一十有二的年纪便出落的如此多娇，再过个几年，肯定是倾城一方的美人儿。

　　见那看客都一一散去，司马映萱这才面对那噙着热泪的庶妹。

　　“映雪，别说长姐非逼着你回府，如今再问你一次，你是要回府歇息还是留下来上课？”司马映萱淡淡地问着，不恼也不怒，只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司马映雪。

　　经过方才的事情，司马映雪哪里还有心情再留在这里供人取笑？果断选择回府避个几日，等风头过却，人们都不再提起此事再回来也不迟。

　　其实这些个世家子弟及名门贵女哪个不懂这学堂的课程？只是人多识广，是交际圈子最佳场所，加上夫子们悉心教悔会更上一层楼，才会聚集在此学识罢了。

　　因此，司马映雪也不急于一时，匆匆应了声回府歇息便与雪梅两人一同钻入那司马将军府的马车去了。

　　目送着标有司马将军府标识的马车离去，司马映萱再次看向百里无极，再次曲着膝道：“再次谢过百里先生相助，只是时辰已晚，映萱也该进入学堂了，告辞。”

　　说着，也不待百里无极有所回应，转身留个纤细的背影，司马映萱便朝闻元书院内走去了。

　　仅剩百里无极站在原地冲着司马映萱的背影勾起了一抹带有深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