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青出于蓝

　　在离闻元书院有三刻钟马车路程的荒郊野外，司马映萱及余妈妈采摘着司马将军府老夫人最爱吃的野椿菜。

　　余妈妈一边采摘的野椿菜，一边被司马映萱逗的开怀大笑，两人采摘了好一会，那余妈妈身上携带的小竹篮都渐渐装满了。

　　看着满满小竹篮的野椿菜，余妈妈笑眯眯的道：“这些够老夫人吃好些天了，余下的还可以晒成野菜干。”

　　司马映萱伸手要接余妈妈手中的竹篮子，听了余妈妈的话惊奇地道：“这野菜晒成野菜干还能吃吗？”

　　余妈妈一边拦着司马映萱要接过竹篮子的手，一边笑道：“这使不得啊！余妈妈哪敢让大小姐做这些粗使的活？”

　　见余妈妈不让接竹篮子，司马映萱娇嗔着道：“余妈妈，你千万不要与映萱客气。虽说我是主你是仆，可是映萱从来没将你当仆人看待。你是祖母的陪嫁，与祖母情同姐妹，映萱是打心里敬你，把你当奶奶看待的。”

　　一席话，将余妈妈的心哄得暖洋洋的。

　　余妈妈的儿子与俏娘成亲也有些年，可是就是不见俏娘肚子有反应。

　　余妈妈虽然也急，可胜在俏娘对她可真真顶好的，她也舍不得将俏娘赶走，只想着哪天与儿子说说，找个填房也好。

　　眼下，司马映萱一番话将她哄的高高兴兴，把她当成奶奶来看，她哪里不欢喜？

　　她笑眯眯地道：“这大小姐就不知道了吧？这野椿菜呀，晒成菜干之后，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由得司马映萱接过手中的竹篮子，她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大小姐，你待余妈妈好，余妈妈心里清楚。你打小就乖巧善良，也不是能藏住话的人。方才我见你提及二小姐时，话里有些犹豫，不知是何事？”

　　司马映萱一手提着竹篮子，一手亲热地挽着余妈妈的手臂两人亲亲热热地走到了一起，听了余妈妈的疑问，眉心一蹙，眸光便黯淡了许多，面上浮起一抹牵强的笑意道：“没事儿，余妈妈不必担心。”

　　余妈妈听了司马映萱的话，直摇头道：“罢了罢了，余妈妈贪心，还妄想与大小姐当祖孙，是老奴逾矩了。”

　　司马映萱一听余妈妈这样说便急了：“余妈妈这说的哪里话？是不相信映萱是不？”

　　余妈妈叹了一声，睨着司马映萱凉凉地道：“哪里是余妈妈不相信大小姐？摆明了是大小姐不相信余妈妈，可不是？”

　　闻言，司光映萱止住了脚步，面上一黯，垂下了头。

　　余妈妈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司马映萱那水灵灵的眼眶中居然泛起了红丝，更是有泪儿在眼中打转，顿时便急不得了：“哎哟，大小姐诶！您要是不愿说就罢了，哭得余妈妈心慌哩！”

　　听了余妈妈的话，司马映萱倔强地抬起手，拎着纱帕轻轻拭了拭泪，安慰余妈妈道：“没事儿，余妈妈，兴许是我想太多了。”

　　两人边走边说，不久便到了余妈妈所乘坐的马车那了。

　　将余妈妈扶上马车，司马映萱自己也坐了上来，便沉默了。

　　司马映萱越是这样，余妈妈心里越是急的不得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给余妈妈说说可好？”

　　司马映萱面上带些挣扎，犹豫了一会，将早上在闻元书院所发生的事都仔仔细细与余妈妈说了遍，末了还难过地问道：“映萱也不晓得雪梅为何要说这样的谎，为什么映雪妹妹不替我解释？她是讨厌我了么？因为我请院医太慢了吗？”

　　余妈妈听完在闻元书院发生的事情之后，心中便明了。

　　谁不是踩着家宅千万斗牺牲多少嫡亲庶戚踏出来的辉煌？

　　可是，这秋姨娘也忒狠了！

　　这大小姐才一十有三啊！她怎么下的了这样的狠手？还有，那二小姐可是将秋姨娘那一身了不得的本领都学到手了啊！更是青出于蓝啊！

　　这样的胡诌都可以信口开河诬蔑嫡长姐，简直跟秋姨娘一个德行。

　　做姨娘的暗中给夫人使了多少绊子，二小姐更胜一筹，当众就可以这般欺压嫡长姐。还是借着那丫鬟的口，委委屈屈就博得人心，诬蔑嫡长姐。

　　若不是那百里夫子出口做证，料想这大小姐可是百口莫辩了。

　　余妈妈心中思绪万千，耳畔忽然传来司马映萱那委委屈屈的问话，将她心神拉了回来。

　　眼前这大小姐还惦记那丧了良心的庶妹是不是讨厌自己，真是……

　　余妈妈叹着气拍了拍司马映萱那沾着许些泥巴的葇荑，提醒道：“大小姐倒是惦记着这无关紧要的小事，您要记得，为人善良是好，可是太善良就会遭人所欺。”

　　“连雪梅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都敢随意诬蔑您了，您得拿出主子的气魄出来。那些个欺善怕恶的贱奴，哪个不是挑着软柿子捏？”

　　话落，余妈妈闪着精明的眸光看着司马映萱，她相信大小姐是个聪明的，有些事不必挑破必明。

　　见司马映萱那眸光渐渐清明，唇畔便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来，也不多说，转身挑开马车窗纱往外头看去，那司马将军府便在眼前了。

　　余妈妈利眼瞧见了司马将军府门口，那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盼烟正候在门口，心里便知道事情已经闹到了老夫人那去了。

　　将那窗纱搁下，余妈妈心中暗忖着，那二小姐一大早便回了府，铁定是与秋姨娘商量着要怎么把这罪名扣在大小姐身上呢！

　　想着，又开口提点着：“先顺着老夫人的意，再挑机会分清明，切记不可惹老夫人动怒！”

　　得了余妈妈提点，那司马映萱一脸感动地看着她道：“映萱谢余妈妈提点。”

　　马车摇了摇，车轱辘转了几圈便停了。

　　余妈妈挑开马车门帘，钻了出来，看见了盼烟正脖子长脖子短地往外头看着，便惊讶地问着：“盼烟，你在这做什么？”

　　盼烟收回翘首企盼的举动，恭敬地回着余妈妈的话：“余妈妈，我在候着大小姐呢！”

　　“为啥候着大小姐呀？”

　　盼烟往外看了看，蹙着眉道：“今个不是进学堂第一天嘛！可不知怎么的，二小姐哭哭啼啼的回来了，与秋姨娘一同去了老夫人的兴寿堂，老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那喜爱的玉茶盏都给摔个粉碎。”

　　这时，司马映萱从马车里探出个头来，疑惑地问：“咦？盼烟姐姐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