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周围的气压瞬时间降了一个度,安承君努力使自己维持冷静。
输了什么都不能输了自由。
“王爷定然不想日日都来询问我出去干什么了,怎么回来这么晚,肯定也影响王爷的情绪,还有王爷说过只是交易,互不干涉,那么……”
萧以渐打断了安承君的口若悬河,“我答应你!”
安承君心里偷着笑,看来萧以渐是真在乎姜婉啊,她这么过分的要求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了。
而且每一次都会屁颠屁颠跑来给她要姜婉喜欢的花。
蓦然觉得这个男人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女人罢了。
“成交!我在这里谢过王爷了!”
安承君就差手舞足蹈了,在听到下一句话之后却蔫在了原地。
萧以渐不动声色地说道:“上一次回门的礼品是王府支出的,这一次郊游路途上的所有开支交给你了!”
接着他深情地看了姜婉一眼,“吩咐下去,账房不准给王妃支出!”
姜婉为难地看着萧以渐,“王爷,这样对姐姐会不会太过分了?”
“她怎么没有想过对我和你也曾很过分呢?睚眦必报,懂吗?”
安承君心里戚了一声,脸色刷的变白,王爷郊游支出全部由她?
她得抢劫皇宫的金库去呀!
面上还是维持着笑容,“谢谢妹妹替姐姐着想,那我倒是有一事相求。”
姜婉迫不及待地表现,“姐姐请讲。”
“我的嫁妆少的可怜,不如郊游的支出你借我一些,日后如数奉还怎么样?”
安承君微笑的眼里把挑衅隐藏的极其好,就连姜婉也不知道如何应答。
拒绝吧,是她小心眼。
不拒绝吧,她攒了大半辈子的钱就打水漂了!
真是看不出来安承君还是一只毒蝎子啊,吃人防不胜防!
萧以渐怎么可能任由安承君当着自己的面耀武扬威,“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没有就想办法!哼!”
说完便扯着姜婉离开了小院。
姜婉轻声问还在拽着她前进的萧以渐,“王爷,其实我有……”
她有足够的钱,在青楼时就积攒的积蓄。
“你可以恃宠而骄,她哪门子的权利?”萧以渐很快扫去脸上的阴霾,“回房收拾一下,我找来了戏班子,我们去听戏。”
“谢谢王爷替婉儿着想。”
……
安承君真想一拳砸在墙上啊,欺人太甚!
现在锦瑟都不在,她根本不知道嫁妆够不够吃喝……
脑袋忽然一个灵光,出去郊游不是吃野味吗!
那这就好办多了,不就准备几样打野味的工具吗?小case!
她又一人独自蹲在一盆只有奇怪颜色的土壤前发呆,这龙血草到底啥时候发芽啊!一个月时间真的很快的……
第二日安承君还想和锦瑟独自坐另一辆马车的,却被姜婉娇滴滴的声音叫住,“姐姐,同马车吧,可以聊天呢。”
上了马车倒是装的一副好样,锦瑟默默在一旁给安承君使眼色,安承君叹了一口气,“锦瑟,你眼睛抽筋了吗?”
锦瑟:“……”
姜婉笑而不语,良久她依偎在萧以渐的怀里问安承君,“姐姐有没有准备小吃,妹妹肚子饿了呢!”
安承君条件反射地回答,“当然有啊!”
“王爷,能不能就在这里停车,我看这里风景不错呢?”
安承君把脖子伸出了马车外,十月的风掠过来,吹乱了她原有的发型。
萧以渐眯着眼小憩,听到安承君的话点了点头,任由姜婉扶着他下马车。
昨天夜里休息的晚,这会儿很困。
忽地止住了脚步,“婉儿,你下车转转吃些东西,我在这里睡会。”
姜婉看见萧以渐脸色极差,手摸上他的额头,没有发热。
只好悻悻点头独自下车。
安承君走在前面,姜婉跟在身后,姜婉忍不住问道:“姐姐,吃的都在后面的马车里吗?”
安承君:“对啊!”
前些日子还是萧以渐和姜婉教会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呢。
安承君猛的掀开马车的帘子,“妹妹,逮野味的工具都在这里了,那就要看你的技术如何了!我让锦瑟去拾柴,生火等你哦!”
姜婉伸出去的胳膊僵在半空里,试探地开口,“姐姐,你不饿?”
安承君这个女人连一块干粮都没带!
“我没说过我饿啊……”
看了一眼姜婉粉红色的面纱,安承君好心提醒道:“出来透气,这里没人,你就把面纱去掉吧。带着面纱更容易细菌感染,加速伤口恶化。”
姜婉诧异,“姐姐所说的我为何没有听说过?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没必要骗你,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那么就没人会爱惜你了。”她意有所指姜婉的脸。
她前些日子送给姜婉的花的确对她的脸恢复有帮助,但是她却亲手斩断了所有。
姜婉拿了长矛便走向了林子的一边。
这个时候应该有出来觅食的野兔吧,她心里的怒气无处可撒。
朝着树干之间的缝隙望过去,的确与安承君隔了一段距离,她轻轻解下面纱。
整个脸部已经化脓,凹凸不平,而且还有淡淡的恶臭味……
连日以来,她怕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所以连照镜子都省了。不对,确切地说房子的镜子被她摔碎完了。
手轻轻摸上去便有侵蚀到心坎里的那种疼痛,忽然有兔子窜过去,姜婉迅速拿着长矛对准刺过去。
却刺空了……
愤恨地跺着脚拿着长矛向着树上刺过去,边打眼泪就落下来,浸湿了伤口,生生撕扯着她脸部的伤口。
猛的跑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她一定要恢复美貌!无论任何代价!
不知跑了多久,停在了小溪边。
清澈的溪水里倒映着她狼狈不堪的影子,昔日的骄傲风采早已消失没了踪影。
姜婉微微付下身,将整张溃烂的脸浸到了溪水里,拿起岸边的石子就朝着中间扔出去。
直到她整个人累的气喘吁吁,顿坐在岸边,才拿起长矛刺鱼……
带着一条腥味极重的鱼回去时,安承君已经和锦瑟在烤鱼吃了。
安承君看着湿了裙角的姜婉皱着眉头问道:“妹妹这是去河边了吗?”
姜婉相视一笑,仿佛刚才她所有的发泄不过是一场梦。
“对啊,我嘴馋,想吃鱼了,不知道姐姐烤鱼的手艺怎么样?”
一边说着一边蹲坐下来,看见安承君摇了摇头,姜婉“哦”了一声之后,直接将鱼架在了火上……
整个鱼被考的黑啦吧唧的,根本看不出原型。
安承君很想问,你自小又不是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矫情个什么劲!
结果她吐了吐舌头,“抱歉咯,妹妹可没得吃了!”
姜婉扔掉了手里烤焦的鱼,手放在了已经沾染了一层灰白色的草上。
安承君看着远处草丛里伺机而动的绿色长虫大叫一声,立即扑倒了姜婉,拉起她的手跳开了老远,打草惊蛇,蛇迅速地溜开了……
姜婉没有任何感谢的意思,嫌弃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安承君,“姐姐是故意的吗?”
“你以为我是天上的神仙啊!”安承君没好气回了一句,把她们已经烤好的兔子腿撕下来一只递给姜婉,“吃点,要不然低血糖会造成你晕厥的……”
“低什么?”
“我说的是医学术语,你听不懂也无妨,吃一些充饥!”
话都说到这么直白的地步了,姜婉接过兔腿发呆。
这个安承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想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时候,偏偏给了你一颗糖,扯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吃好了就继续启程,这附近应该可以找到风景更好的地方呢!”安承君看起来心情不错,期待更多的惊喜。
姜婉扔掉兔腿,默默回到了马车里,萧以渐睡得迷糊,只感觉怀里有一团软软的东西,手下意识就摸了上去。
安承君上车就看到你侬我侬的一幕,强忍着做电灯泡的嫌疑坐在了萧以渐和姜婉对面。
姜婉忽然婴宁一声,萧以渐便皱眉醒来,见姜婉闭眼睡着了,直接让姜婉整个人找个舒服的姿势睡在了自己怀里。
他则是闭目养神,把安承君和锦瑟当空气。
安承君靠着锦瑟,心想,你丫的都有高驰了,可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在安承君快要睡着的时候,萧以渐的声音传出来,“停车!”
他印象里这里是一个小山坳,有溪水,空气风景都不错。
“干嘛啊……”安承君揉了揉自己皱巴巴的眼睛,和别人出来自驾游哪里有无聊到瞌睡的?
肯定是她出门的方式不对!
要么就是陪她出门的人不对!
好像她才是陪着人的那一个,心塞的嘟着嘴不情愿的下马车。
萧以渐抱着怀里轻盈的人儿,警告安承君,“这里山路比较复杂,马车就停在这里,迷路了不要说你是王妃!”
她才不会呢!那样翻到离开的干净潇洒!
“恩,王爷放心带路吧!”安承君心里早已经把萧以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跟在萧以渐的身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隔着空气对准萧以渐的屁股拳打脚踢……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