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叫上几个丫头浩浩荡荡向着姜婉住的琉璃阁去了。
萧以渐宫里议事未归,雅致的房间里,只有姜婉的贴身丫鬟铃铛伺候着,见这一群人,顿时谨慎迎接。
“妹妹可好些了?”安承君热情说道,坐在姜婉床边查看她的伤势,原本就是皮外伤,上了药消了肿还是那个柔柔的美人。
姜婉尴尬的环视七八个丫鬟,轻声道:“好多了,姐姐来就来,怎么带这些人呢?”
安承君真想说一句,因为你太贱,反咬一口怎么说得清?
“呵呵,我只是怕你这里人手不够,叫了她们来让妹妹挑一挑,对了,这是我给妹妹亲手顿的鲫鱼汤,很是补身呢。”
姜婉柔弱笑:“劳烦姐姐了,昨日都是妹妹莽撞,不小心踢翻了火盆,还害的姐姐受罚……”
安承君爽朗道:“妹妹平安就是最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来,我喂妹妹喝,熬了很久的。”说着小心挖了勺,仔细吹了吹就给姜婉喝。
“姐姐,还是婉儿自己来吧。”姜婉一脸感动的就道,安承君拦下她的手,固执叫:“你手上还有伤,别动,我来就好了。”
姜婉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喝了几勺鲫鱼汤,安承君满足了,这才将汤碗递给铃铛,吩咐道:“要是夫人能喝下,就都喝了吧,你这丫头可不许偷喝。”
铃铛连连点头,安承君说着笑盈盈起身就走,没出几步正好和连朝服都没有来得及脱的萧以渐撞上,见她在此,不悦就道:“谁许你来!”
“呃……肚子……”还不等安承君回话,床上的姜婉忽然低呼了一声。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铃铛白脸就叫,忽然记起什么怒目就吼:“王妃,您就这么容不得我们小姐吗?居然用这种手段?”
安承君想笑,却做了个比哭都难看的表情,贱人不亏是贱人!就算零碎的记忆已经提醒她姜婉是贱人中的战斗机,他娘的还是中招了!
深呼一口气安承君准备为自己辩解,萧以渐嘴角下垂,不待她说出来,抬脚就是狠狠一脚!安承君就极不优美的倒退几步一屁墩跌坐了下去。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本王说过,别让本王抓住把柄!否则绝不留情!”
安承君痛的肠子都纠结在一起了,眼底却凉薄的笑:“这话说的,什么时候又有情?”
萧以渐一窒,冲铃铛就道:“把那鱼汤拿来,灌她喝下去!”
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角,味道不错,安承君道:“王爷见过这么轰轰烈烈下毒的?”
萧以渐扫过七八个丫鬟,冷冽问:“王妃是否做了手脚?现在说还能饶你们一命!”
众丫鬟吓的连连求饶:“王爷饶命,王妃从杀鱼、做鱼都是奴婢们亲眼看见的,真的没有半点机会下毒。”
“胡说!王妃没来的时候我们小姐好端端的,她一来喝了那鱼汤就变成这样了!不是你们做的手脚是谁!”铃铛故意嚷嚷。
“难道不会是侧王妃自己装的?”锦瑟不服气的叫了一声。
床上姜婉适时的用一声“哎吆”来反驳,区区一声shenyin ,就抵过了安承君的万句辩解。
“啪!”狠狠一耳光抽在安承君的脸上,她再度从站着跌在了地上。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丫头!她的错你来受!给我滚!别再让本王看见你!”
安承君颤巍巍的站起来,肚子痛脸痛,还好心不痛,只要心坚定,她就总会跳出这个火坑的。
回到后院锦瑟心疼的看着安承君就道:“小姐,我就说不要去嘛,你看看,吃力不讨好,还被王爷打……”
“嗯,是挺禽兽的,我还美吗?”
“啊?”锦瑟没想到她还有心思胡闹,鼻子一酸叫:“当然了,小姐最美,这京城里没有人能比的上小姐了。”
安承君满足的闭眼休息,懒懒道:“那就好,院角的那些小黄花呢?”
锦瑟四下环顾压低声就道:“都铲掉了。”
“好。”
锦瑟疑惑:“小姐,那些到底什么花啊?”
“枯颜花,顾名思义,里面嫩叶汁水沾上会加速衰老,如果入菜,和鱼类有烂肉的功效,五天后发作!”
“啊,这么厉害?等等……小姐,你不会是把这东西……”
安承君微微睁眼,笑的风轻云淡:“怎样?”
锦瑟兴奋的立刻拍掌:“好!好!小姐干的漂亮!让那贱人哭去吧!烂脸烂到吐!不过小姐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
安承君脸颊肿的像馒头,却扬唇笑:“梦里一本叫《本草纲目》的书上。”
“呃……那能当真吗?小姐,你傻了?”锦瑟急了。
安承君若有所思,呢喃道:“是啊,当时上课,许多花草都已经绝种了,根本无实物,隐约就记得图片了,但愿不要错,不然还要费许多功夫算计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唉,早知道就不要做这些事情了嘛。”
安承君不置可否的笑笑,不做?她这不是一样陷害自己吗?知道无论自己下毒与否,无论如何躲避,她都不会放过诬赖自己的机会,她又何必客气?
左右不过一顿打,总要挑个最值得的,至于那方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快就能见分晓!
第五天枯颜草药力发作,姜婉的脸烂的果真不成样子,这边锦瑟惊叹安承君梦境成真,那边萧以渐遍寻名医入府,众大夫一口咬定必定是中毒了,但中的什么毒,却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听见这消息,小院里满院笑意,安承君正亲手侍弄着一畦菜地,撸着袖子露出葱白的一节小臂,头上因为劳作逼出密密的汗珠。
几天功夫,她脸上肚子上的伤都已经好透了,此时阳光下唇红齿白,乌发瓷肌,虽然瘦弱却是精神奕奕,比起之前那个一味沉溺在得不到的爱情里的女人,简直判若两人。
从院外走进来的萧以渐也不禁看的一愣,犹豫了下才冷淡道:“你到是好兴致!”
方才安承君就已经看见他,直起身来,不在意的用手臂擦擦额角汗珠,大大咧咧道:“难道要哭给你看?呵,那恐怕叫王爷失望了,做人怎么能老用别人的愚蠢惩罚自己呢?有那功夫,不如多吃两碗饭。”
“你……”萧以渐厌恶皱眉,“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能言善辩!”
“王爷少说点废话可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为何事?”
萧以渐难得尴尬了下,才冷冷问:“姜婉的怪病当真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