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正厅,萧诺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铁着脸的父亲,戎马一生的上将军萧士景,而自己那一直病弱在床的母亲柳瑶风脸色苍白地勉强坐在萧士景左侧,萧府管事的二姨娘冯圆圆则坐在萧士景的右侧。
萧诺欠身行礼,“父亲,母亲,二姨娘。”
萧士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萧诺,你给我跪下。”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你太不像话了,三皇子的生辰宴,你怎么能不去呢?我的这张老脸,算是让你丢尽了。”
萧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父亲,今日的事是女儿的错,还望父亲不要动了真气。”
一旁的婉瑜也连忙跪下来,“老爷,这不是小姐的错,小姐今早已经梳妆打扮好要去参加宴会的,谁知刚要出门,便感到头痛欲裂,这才和奴婢一起去找了方神医,到了傍晚,小姐才感到好受了一些啊!”
柳瑶风听言忙起身走到萧诺面前,关切道:“诺儿,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头痛呢?”刚说这几个字,便又轻咳了起来。
萧诺内心一颤,眉心微蹙,母亲向来身体不好,她握住母亲的手,微微笑了笑,“母亲,无妨,莫担心。”
一旁的婉瑜嘟囔着,“还不都是因为二小姐。”
萧诺心里暗喜,但却故作责备样道:“婉瑜,休要乱说话,这与晴儿又有何干?”
这时,一直暗戳戳睨视萧诺的冯圆圆开口道:“晴儿怎么了?她今日可是听了长姐的话,老老实实在家待了一天,婉瑜,你可不能瞎说啊!”
婉瑜直了直身子,“我哪里瞎说啦?昨日,二小姐闹着非要去三皇子的宴会,我家小姐看二小姐可怜,便向老爷求情,后来小姐回到房间去,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老爷说得对,但又不知道怎么同二小姐开口,于是昨夜一夜未眠,今日清晨,小姐语重心长地和二小姐讲道理,谁知二小姐气鼓鼓地就跑出去了,我家小姐与二小姐素来感情深厚,她深怕二小姐记恨与她,所以一时气血上涌,再加上夜晚未眠,头就痛了起来。”
萧诺也直了直身子,“婉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知道晴儿与我的关系,也知道我有多疼她,晴儿那么懂事,自然不会记恨与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得太多导致的,与晴儿又有何关系,我作为长姐,没能帮助爹劝服晴儿,本就是我的错,更怪不到晴儿身上,你这番说辞若是传到晴儿的耳朵里,我还如何与她相处?”
萧诺说到动情之处竟还流出了两行热泪来。
“诺儿,莫哭,免得哭坏了身子。”柳瑶风颤抖的手拿出帕子为萧诺擦起了眼泪。
萧士景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萧诺面前,将她扶起,“诺儿,你呀,就是太懂事,想得太多,罢了,宴会已经结束,说再多也无益了,好在三皇子关切你的情况,邀你明日一同赏桃花,你回房间好好休息,明日精神饱满地去见三皇子!”
父亲还是决定帮助容若啊!萧诺暗暗叹了口气,眼神一瞥,将冯圆圆嘴角那一丝不怀好意的浅笑尽收眼底。
萧诺收回目光,轻轻抬起噙着眼泪的双眼,“父亲,晴儿不会还在记恨我吧!”
萧士景笑了一下,“你呀,就是心里有你这个妹妹,你一贯地纵容她,才让她的啤气如此娇惯,也该管管她,这次你说的有理,她怎么会记恨你呢?若她记恨了,便是她的不懂事了,对吧,圆圆?”说完望向冯圆圆。
冯圆圆一肚子的怨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忍气吞声,强颜欢笑道:“是啊是啊,晴儿懂事理,今日还与我说后悔和张姐使了脾气,说是等长姐回来,还要登门道歉呢!”
萧士景捋了捋胡须,“这就好,这就好。”
萧诺朝着冯圆圆微微欠身,“二姨娘这样说,诺儿就放心了。”然后朝萧士景道:“爹,诺儿还有些许头晕,就先回房歇着了。”言罢,行了个礼,转身在婉瑜的搀扶下走出了正厅。
萧诺一边走着,一边勾了勾嘴角,用食指拭去了残留在里面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