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规矩

　　眼下也不知道宋妈妈是何打算，她可不敢托盘而出，若是宋妈妈在别处有高就，也就罢了。

　　“奴婢……奴婢也是前两个月才回了上京，托人多方打听才知道夫人没了……”宋妈妈忍不住掩面而泣。

　　当年她随薛氏去庄子上，薛氏不忍她跟着受苦，将自己全身的首饰都典当了，把银子都给了她让她随夫家离开。

　　薛氏待她的好，她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白锦沅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宋妈妈莫要伤心了，阿娘被迁回了祖上，待中元节到了我们一道去祭拜就是。”

　　宋妈妈这才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如今二小姐回府，夫人也算是在天有灵了，二小姐再也不用受苦了。”

　　“我如今一人在这深宅大院，虽有玉竹陪着我，但她到底年纪小，如若妈妈不弃，可否留下来帮我一把？”

　　宋妈妈犹豫了片刻，她瞧着跟薛氏有些六七分相似的白锦沅，终于点了点头。

　　白锦沅很开心：“宋妈妈若是有什么不便，或是生活上的难事，同我说就是，我能帮的便帮上一把。”

　　“二小姐，倒也没别的……只是奴婢最近不能住在府里，奴婢的儿媳三个月前不甚坠崖身亡，儿子也就此一蹶不振，日日在家借酒消愁，实在是没法子才搬来了上京。”宋妈妈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想到她那儿子她就痛心不已。

　　原本多好的一个孩子，秀才都考上了，如今却成了这般……

　　“若是每天不回家看着他，怕他出事，奴婢年纪大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是出点事，奴婢也是不能活了。”宋妈妈忍不住又红了眼。

　　“都依你，回头我让玉竹给您包五十两银子先拿回去用，若是不够再跟我说就是。”白锦沅能理解宋妈妈的心情。

　　这好端端的孩子突然就一蹶不振了，谁能受得了么。

　　倒是昨日明氏和白茂平都差人送来了一千两银子，说是紧着她花，想要什么就去买，没了再去取。

　　“这使不得，二小姐，奴婢还没有伺候过您一天，如何就能拿银子，万万不可啊！”宋妈妈连忙跪下。

　　白锦沅一把拉住她，笑道：“你也别这么早拒绝，好好劝道劝道他，等他好了我还想让他帮我办点事呢，那五十两银子就当是提前给你们预支的，不白给！”

　　听到此处宋妈妈犹豫了一下，才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下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日子是拮据了一些。

　　先头她还为了这日子发愁，如今二小姐从天而降，简直就是来救她的活菩萨一般。

　　此事敲定，白锦沅又同宋妈妈说了嫁妆之事，只吩咐说对好口径，别的一概也不说。

　　宋妈妈是个明白人，当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刚巧明氏给她请的教规矩的嬷嬷来了，宋妈妈才下去了。

　　那教她规矩的嬷嬷是宫里请来的，头上插了一支累丝珠钗，脸方方正正的。一身绛色小夹，天青色绣芍药纹的如意裙。

　　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二小姐，您唤奴婢一声柳嬷嬷就行，从今儿起，奴婢可就要教您规矩了。”

　　瞧着不似善茬，白锦沅眼睛转了转，起身同那柳嬷嬷学规矩去了。

　　那柳嬷嬷是个严格的，光站姿就让她练了两个时辰，她心里庆幸，好歹是军训过的人，这点还是能受得住。

　　不过一天下来已经是腰酸背疼了，柳嬷嬷见她认真，脸色倒是有些缓和。

　　宫中的人不能在外过夜，柳嬷嬷下午便回宫了，说是明天再来。

　　用了晚膳，她瘫坐在贵妃榻上，玉竹捧着一碟杏仁酥进屋，“小姐，方才老夫人派人送过来的，您尝尝。”

　　她摇头，打起了精神：“你把册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那册子是下午拿回来的，她同柳嬷嬷学规矩自然也没顾得上这个，只让玉竹将册子给宋妈妈过目。

　　宋妈妈看了一下午，说册子倒是能对得上，就是有些地方糊了，看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