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的鞋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不大,进到客厅,才发现沐清倾竟然倚在家里的真皮沙发上睡着了。
在她面前,堆放着厚厚的一摞娱乐报纸。
景岚有些好奇地伸手翻看了一下那些报纸,发现她勾画了好多红红绿绿的印记,还在旁边写了注明
“如果餐巾掉落,不要去捡,直接问服务生再要一块。”
“不要……”
她的字很工整,全都是一笔一划认真的在写。景岚看着,忽然觉得心里一热。
这个小女人怕是第一次参加宴会,明显是担心扫了他的面子,才会这么积极地做功课。景岚在沐清倾边上坐下来,仔细打量她。
目光移向她的手掌,不禁失笑,这个女人握着圆珠笔就睡觉了,笔尖在她手心划出了道道墨迹,像小孩子玩油画一般。
景岚轻轻把笔从沐清倾的手里抽出来,拿湿巾帮她把手擦干净。也没叫醒她,就这么在她旁边开始看财经报。
半个小时后,沐清倾才从睡梦中醒来。她第一反应就是捉过身边的手机想看看时间,一边嘟哝,“惨了惨了,还没看完。”
伸出去的手触到了质地极好的西服布料,沐清倾一愣,转头就看到景岚俊美无双的侧脸。她尴尬地笑笑,“你来了。”
看景岚瞥了一眼她面前的报纸,沐清倾欲盖弥彰地把这些东西都往怀里一揽,收进了箱子,一边讪讪的解释,“我在这边无聊,看点报纸打发时间。”
这种事情她怎么好意思跟景岚讲?自己默默补习知识就好了。
景岚见状也不拆穿她,只是把盛放礼服的盒子轻轻放在茶几上,向她的方向推过去,“这是你今天要穿的衣服,去试试看。”
沐清倾打开盒子的一刹那,就被里面的衣服狠狠地惊艳了一把。
冰蓝色的纱恍然梦幻,在灯光下反射出很淡很淡的星芒,如同深邃的夜空。整件礼服都散发出庄重华贵的优雅感觉。
沐清倾小心翼翼地把它提出来,在身上比划了一番。很合身,仿佛是专门为她定做的。
上去在自己的卧室换好了衣服,果然效果比自己刚刚看到的还要好。
只是,好像还差点什么?沐清倾脑海里掠过这样一个想法,可是也想不明白到底差什么,只好带着这个疑问下楼去让景岚验收了。
“怎么样?”沐清倾站在景岚面前,仰头期待地看着他,目光里有些局促。
景岚半天都没有说话,第一次穿礼服的沐清倾更觉得不安,皱着眉声音小小地犹豫道,“不好看么?那要不还是脱下来吧……”
说着就要上楼。
景岚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止住了她的动作,“我只是觉得夫人太美,看走神了而已。”
沐清倾完全招架不住他的情话攻势,却听到他略一思索,“不过,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他也发现了?沐清倾惊叹于他敏锐的审美,“差什么?”
景岚放开了她的手,“站好。嗯,就是这样。转两圈给我看看。”
沐清倾全都依言做了。
景岚抬起她的小脸,“我知道差什么了。你等着。”
说完就自顾自地上楼,向书房走去。沐清倾不明所以,只好站在原地等他。
没过一会儿,楼梯传来景岚沉稳的脚步声。沐清倾抬眼望去,他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握着一只精致古朴的盒子,不疾不徐地朝她走过来。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宛如降临凡间的神祗。
不出沐清倾所料,那盒子果然是个首饰盒。景岚走到她面前,让她背对着他,从盒子里取出一条项链,仔细地替她戴上。
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呼吸都在耳侧,沐清倾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好了。”还没等她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景岚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把沐清倾带到了房间里的大镜子前。
那条项链的样式很简单,只用了一条银线,坠子处是一颗硕大的黑珍珠。单看造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被高贵典雅的黑珍珠一陪衬,沐清倾脖颈的那一块皮肤就不显得空旷了,整个人瞬间透出一股华贵的气质,仿佛十七世纪的欧洲贵族。
沐清倾被这样气质上的反转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喃喃,“感觉像是立刻从白天鹅变成了优雅的黑天鹅。”
景岚点点头表示同意,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啊?”沐清倾惊了一跳,立即惶恐起来,“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给我戴出去?”说话间就要去摘。
开玩笑,自己有几斤几两,沐清倾还是清楚的,怎么可能厚颜到去用景岚母亲的遗物?
景岚将她整个禁锢在怀里,唇畔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只是借给你用一次,到时候还给我,嗯?你也不想砸了我的场子对不对。”
闻言,沐清倾抗拒的力道立刻小了下来。
也对,景岚去参加的宴会,现场会有各种贵妇人,也只有这样的装扮才算是镇得住。
她低着头小声嘀咕,“我会好好保管的。宴会一结束,就立刻还给你。”
景岚觉得面前的小女人有趣得紧,低声说,“这条项链在母亲的手上,也是作为传家宝的。母亲临终之前把它交给我,就是让我转交给她的儿媳……现在,你也算是合格。”
沐清倾红着脸低低地“哦”了一声,在他怀里不敢乱动。
“况且,我把它给你,不是没有理由的。”景岚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语气变得充满了怀念,“母亲她跟你一样喜欢薰衣草……她也一定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