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临南转过身去,看到于情空正倚在不远处的墙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
她一手拨了拨波浪长发,一手随意地悬在空中,素白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支女士烟。
丝丝烟气从她艳红的指甲盖间升腾而起,烟雾缭绕间也模糊着她精致的面庞、俏丽容颜上戏谑的笑意,和眸底涌动的复杂情绪。
看到莫临南会为了一个穿紫色衣裙的女人动手,她的心里,不是不动容的。
她操戈执戟,本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意欲和他同归于尽,将这一场复仇进行到底,可他却中途偃旗息鼓,拿那种怜悯又深情的目光将她上下逡巡,非要逼得她丢盔弃甲。
舒写意很讨厌这种感觉。
让她无所适从,让她举棋不定,让她徒增苦扰。
好在,莫临南及时地制止了她的幻想。
他缓步走过去,气势沉稳,一把将她抵在墙上,炽热的呼吸,全部吞吐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锁骨间。
“以为我是来救你的?”他低沉松厚的声音如烟如媚,丝丝缭绕在她的心田。
从她手里取下那支女士烟,莫临南就着吸了一口,然后在她脸上吐了个烟圈,随即一把丢下烟头,还用皮鞋狠狠碾了几下。
就像把舒写意的一颗心,狠狠碾了几脚。
他拿出电话。
“喂,保安室?这里有人打人……对,我亲眼看到的……打人的,是个穿紫色长裙的女人……”
舒写意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乌色眼眸,那里正散着森然气势,就像一只大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头。
……
事情闹得有些难看了。
舒写意本来是想逃的,可莫临南抓着她的手不放她走。
很快,保安室的人到了,他们先是打120抬走了伤员,然后才在莫临南强大的气场下开始盘问舒写意。
知道这边出了事,里面的人不少都围了过来,白绮姗也来了。
舒写意对保安问的问题一直保持缄默。因为她知道,只要莫临南在这儿,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有人相信她,她又何必多费唇舌?
莫临南见她不说话,干脆再点一把火:“既然她什么都不肯说,那就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白绮姗闻言,立马上前拉住他。
“临南哥哥,算了吧。我看于小姐只不过一介弱质女流,也不可能会把一个男人打成那样,我们不如息事宁人吧。毕竟今天是酒会,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好不好?”
她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表现机会。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凭于情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把一个男人打到不省人事?
这件事摆明了是莫临南想收拾她,故意借题发挥。可鉴于莫临南的势力,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于情空说话。
白绮姗在这时候来了这么一招,周围又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纷纷赞叹白小姐为人心善。
舒写意将这些话尽收耳里,不禁嘴角挽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装模作样……”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耳尖的莫临南听到她讥诮的话语,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将她整个人往墙壁上使劲一推,狠狠抵住。舒写意的脑袋撞在坚硬的墙壁上,登时被撞得有些头晕眼花。
“你再敢说绮姗一句不是?”
在场的人都被莫临南这突然狠戾的举动吓到了,纷纷噤声。
舒写意的一双水瞳与莫临南喷火般的双眸对上,嘴唇翕动两下,想说什么又将话吞了回去。再开口时,便是一句没骨气的求饶:“莫少,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对白小姐不敬了。”
“知道什么?”莫临南不肯就此罢休,“大声点说出来,让大家都好好听听。”
周围的人群中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而且越来越响,越来越多。
舒写意吞了吞口水,望了眼角眉梢都挂着得意的白绮姗一眼,然后又转回僵直的视线,死死盯住眼前羞辱他的男人。
这就是她爱过的男人,这就是她方才还心软过的男人,一眨眼,他又为了白绮姗那个贱人,将她羞辱到尘土里,受尽百般嘲讽。
还真是讽刺。
见她突然神色悲戚,莫临南心头莫名也有些烦躁,眉头轻微蹙起。
白绮姗见状,心知他这是又心软了,立马抱着他的胳膊求他:“临南哥哥,算了,你别为难于小姐了,我相信她只不过是无心的。”
莫临南听到白绮姗这话,神智瞬间清醒过来,攫住舒写意下颌的手向下一滑,便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头,五指用力收拢。
“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