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宾客哗然,他们只知这燕王与尚书府千金定了亲,许灵姝又是尚书府才认回的千金,还道是许夙竹鸠占鹊巢,如今听来却似乎另有隐情?
许夙竹心底叹口气,原身本也是个聪颖女子,可和庄阅在一起后智商直线下滑,今儿人家都欺负到她头上,都不知道说一句“与庄阅定亲的是她”,只是质问庄阅的真心。
庄阅脸色难堪,许灵姝看了眼许夙竹身上的喜服,委屈地看了座上一眼,泣道,“与阅哥哥定亲的是尚书府千金,这喜服尚且是按照我的尺寸做的,姐姐自己会错意,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许你是尚书府千金,我便不是?”许夙竹眉头皱起,不太理解,谁规定尚书府只能有一个女儿。
“啊,难道爹爹还没和你说吗?”许灵姝低呼一声,捂住嘴,像是说错话,眼角却藏着讥讽,“尚书千金本就只有我一个,你是爹爹当年捡回来的啊。”
许夙竹怔住。
嗯?她是捡回来的?怎的原身记忆没有?
“够了。”舆论哗然之际,威严的声音及时打断她们的对峙。
兵部尚书许侑凛走出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良久叹口气,对许夙竹道,“你如我亲生女儿,不必在意其他。”
那便是坐实了许灵姝的话。
当初许灵姝认亲,许侑凛二话不说便接受,也未提及许夙竹的身世,只以为许灵姝是他哪个妾流落在外的孩子。
原来她的确是鸠占鹊巢。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此事阅哥哥也清楚,我便以为你也知晓……”许灵姝柔弱的声音再度响起,乍一听是抱歉心疼,眼底却都是得意。
真正的绝杀等在这里,许夙竹一时不知该不该庆幸原身自尽得早。
在原身记忆中,最有温度的便是许侑凛和庄阅,在她人生最重要的一日,两座大山接连倒塌,堪称天塌地裂。
许灵姝眉眼泛冷,正等着看她的笑话。
“噢,那确实我误会了。”她并无太大的波动,在许侑凛惊讶的目光中屈身,“感恩尚书大人养育之恩。”
许侑凛闻言一怔,压下眼底担忧。
许灵姝又惊又疑,怎么回事?
她不是最在乎许侑凛和庄阅?怎么表现得如此平淡?
成为众人焦点的许夙竹浑然不觉,随手脱下外头的婚服,修长葱玉的手拧着衣服如拧着垃圾一般,毫不犹豫地甩在许灵姝身上。
又取下头上大红发饰,递给庄阅,轻笑道,“爹爹张罗婚事费了不少功夫,宾客们也难得得空,不如你们继续完婚。”
众人惊愕。
半个时辰前许夙竹还在以头抢地,泪洒厅堂,现在却如此淡然,难道气坏脑子了?
“爹爹,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了。”也不管他们的表情,只想尽快脱离的许夙竹兀自退下,还不忘好心提醒许灵姝,“莫要错过良辰吉日,更何况你肚子里的孩子还等着正名呢。”
他们再相爱,未婚先孕总归算劣迹,许夙竹故意刺激她。
许灵姝震惊中不忘含泪控诉,“姐姐,你怎可如此折辱与我!”
“别跟我玩这招,没用。”许夙竹摆手,翩然离去。
若非她急于疏离自己的现状,能怼得许灵姝当场羞愤自尽。
许夙竹疾步回到房中,还未坐稳,阿楠便在后头跟来。
“小姐,奴婢帮您传太医。”阿楠一眼看到她额头的伤口,目露心疼,忙道。
“好。”先支开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