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怎么也会哭,你想问这个,是吧?”林酒醇嘲讽般望着商均,眼角还挂着泪。
商均沉默两秒,刚想说什么,林酒醇抢在他前面,声音猛地拔高:“我也是人啊,人都有心,都会难过和伤心!商均,那个是你的大哥,你怎么能把他打成那样?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感情!”
明明气势汹汹地大吼着,林酒醇却心如刀绞。
曾经那么善良的商均,连见到邋遢的流浪女孩,都不会吝啬施舍,现在怎么就变成了残忍的魔鬼?连人命都当草芥!
商均被“大哥”这两字,触到了底线,骤然变了脸色。
“对,我没有心,我巴不得商承躺在这里,血流干了死掉,一根针也别来跟我争!所以,现在——”他扯住林酒醇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起,禁锢在怀里,“我的妻子,你该跟我回家了!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这叫多管闲事?
不立即送去医院,承哥会失血致死的!
“我不回去!我要救承哥!你放开我!”林酒醇死命挣扎。
“给我闭嘴!不然他没死,我先弄死你!”
听她嘴里大喊商承的名字,商均愈发暴躁。
“好啊,你弄死我!”林酒醇急红了眼,“承哥今天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算你不弄死我,我也会去给他陪葬!”
“林、酒、醇!”
“放开我!”林酒醇嗓子都破了音,眼珠子里全是红血丝。
商均已经抢走了承哥的一切,难道还要拿走他的命么!
商均盯着歇斯底里的女人,眼底火光簇簇。
“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胆子去陪葬!”
他说着,撕下一截床单,捆住林酒醇的手脚,又找了块布堵住她的嘴。
以这样屈辱的姿势,林酒醇连鞋都没穿,就被商均带出了酒店,丢上车,一脚油门飙回家。
她一路上都在挣扎,手腕被床单磨得破了皮,浑身几乎脱力,眼睛也哭肿了。
可就是解不开!
什么都解不开、什么都做不了!
承哥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毫无办法的林酒醇,颓丧地瘫在座椅中,哭得脸上的妆全花了,像个狰狞的丑八怪。
耳边传来商均嚣张的笑声,她真想把耳朵割了!什么也不用听!
像这样,把她控制在股掌之间,眼睁睁看着她无能为力却还要以卵击石的模样,他很得意吧?
承哥快没命了,他很高兴吧?
就在这时,商均的电话突然响了。
仅仅两句话工夫,商均就变了脸色,猛踩刹车。
林酒醇看他靠过来,松开了她的手腕,她激愤到失去理智,提起全身力气,扬手想扇他耳光。
结果却被商均抢先截住,用力一折,疼得她顿时眼前发黑,手腕跟断了似的。
“敢打我?活腻了?”
还不等接话,林酒醇就被商均从车上丢出来,摔在地上。
没有交代半个字,男人开车扬长而去。
这是回半山别墅的路,本就人烟稀少,现在又是晚上,更显得荒凉可怖。
被商均撇下的林酒醇,说不害怕是假的。
可她顾不上乱想,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赤着脚,在一片漆黑中拼命往前跑!
她的手机还丢在酒店,现在她得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才有机会找人去救承哥!
幸好,前面不远就是一家加油站。
林酒醇打电话到酒店前台,想通知人先对商承急救。
结果却被告知,他早被人送去医院了!
她顾不上多想,确认是哪家医院后火速赶过去。
林酒醇到医院时,商承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人还没醒。
医生说他并无大碍,血流得多是因为背上有几块玻璃扎得太深了,伤势看起来才会那么恐怖,伤口处理好就没问题了。
“谢谢……谢谢谢谢……”林酒醇拉着医生连连道谢,有些语无伦次。
再加上她一身狼狈,眼睛也哭得发肿,连鞋子都没穿,双脚沾满泥灰,别人看她的眼神都跟看怪物似的。
就连值夜班的清洁大妈也黑着脸,一边擦她留下的脏脚印,一边抱怨:“什么人嘛?脏得要死的,害我又得重新拖一遍。”
大妈故意说得很大声,诚心让她出洋相,周围的护士们都哄笑起来。
林酒醇红着脸,给大妈道了歉。
她原先也想过先买鞋换上,可打车来时,她把全身唯一值钱的项链当车费抵给了司机,现在身上真的一分钱也没了。
正为难,一道女声突然叫住了她:“商太太?你是来看商承的吗?”
这个声音是——
唐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