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瑾行闻言只是面色一僵,像是被气得不轻。
长幸心里偷着乐,可又怕自己把这有缘人给气跑了,眨了眨眼睛稍稍收敛:
“公子,您别不信。您这天人之姿,任谁瞧上一眼都要丢了心去,又何况是小女。”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赤忱真心,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要不是方才听了她那一番话,这会儿他也不会坐在这里听她这些胡言乱语。
这么一想,他将身子一撑,站了起来,方才泡好的茶也不喝了,大有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意思。
长幸赶忙也起身,伸手将他的袖子一拉,很是不解:
“诶?怎么一言不合又要走啊,您这到底还要不要我给您改运啊?”
听到她说改运二字,白瑾行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转身,直接问:
“不必了。你若是想帮我,不妨告诉我这玉佩你从何而来?”
果真信不过她,长幸撇了撇嘴,心里有些无奈,这人戒备心重,这种事果然急不得。
知道他是故意扯开话题,于是长幸便顺着他的话说:
“告诉公子也行,不过我还不知道公子是谁呢。”
白瑾行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这玩的又是什么把戏,想了想便说了句:“京城白氏,白瑾行。”
没说官职亦没说封号,仅仅是强调了白氏。
可光是这个名字,就足够分量。
京城白氏,乃百年氏族,名门权贵,忠于北晋王室。
白瑾行是为如今白家家主三子,自幼才华横溢,擅权谋识兵法,乃北晋百年难遇的天才。
十二岁出使戎狄,仅十日便使得戎狄归还数城,大军后退百里;十六岁入主内阁,同年助圣上除奸臣稳朝纲;二十岁又因护主有功被御封为芜陵君,岁俸万石,辅佐圣上治理朝堂六年,颇得圣上宠信。
其风姿绰约,美堪玉色,样貌和品行皆当世最佳,无人能出其右。
再者,芜陵君多年不寐女色,不好酒肉,矜贵高雅得让人不忍亵渎。
这般人物,天底下怕是难找出第二个,只可惜……
命格特殊,天生命薄,又生来异瞳,引得妖邪缠身。
听完系统给自己补充的资料后,长幸又兀自在心中感叹了一番。
不过她很快就回神,藏下心中复杂的情绪,面上故意露出惊喜的神情,眼睛泛光:
“原是大名鼎鼎的芜陵君!只是……君上问我这玉佩做什么?”
此话一出,白瑾行眸色沉了沉:“你不知?”
用玉佩引他至此的便是她,她现在又明知故问?
长幸摇了摇头,既然说要帮他改运的事他不信,那她只能换个法子无赖到底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呀?我明白了,君上可是想要这玉佩?”
她将玉佩拿出来,笑得眉眼弯弯:“既然君上想要,这玉佩就赠与君上了,连同我也以身相许可好?”
说着,她伸手就想拉过白瑾行的手,好将玉佩放入他掌中。
白瑾行意料到她的动作,连忙躲开,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她触碰,面上有些吃惊。
这女子说什么?拿着白氏的玉佩说要赠予他,还要对他以身相许!?
哪来的自信说这些鬼话!?
“你……”他回神,皱眉,“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不知羞地说出这些话?”
长幸柳眉一挑,眉眼藏着些小得意,据理力争:
“怎么就羞了?都说了您生得好看,我自上次一见君上便丢了心,君上既有倾城之貌,又端得一身君子之风,实在是让小女动心,如此爱慕着您,便想着勾搭您,想着多见您几面,想着以身相许,可有何不对吗?”
白瑾行愕然,连一旁的渊墨都一脸呆愣地看着她。
此人所言所行,着实不像人,更像是专门迷惑人的放荡不羁的妖物。
“如何?说不出话反驳了?还是……”长幸笑了笑,伸手将白瑾行的手拉住,往宽厚的掌心中放入一枚玉佩,笑得灿烂无邪,“默认了?呐……不说话我便当君上答应了!”
白皙温软的小手触及白瑾行的掌心,他猛地回神,迅速将手抽了回来。
他看着长幸这一副眉眼弯弯的模样,脸色铁青,冷声道:
“莫要胡言!我何时答应你了?”
话一落音,也不等长幸再说什么,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转身便迈步离开:
“渊墨,回府!”
“是!”渊墨抱拳应道,挪开脚步的同时还瞥了长幸好几眼,眼里带着惊讶,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敬佩。
这京城爱慕他主子的姑娘着实不少,可这般死皮赖脸地缠着主子要以身相许的,还能把主子气成这样的,这姑娘是第一个!
果真是女中豪杰,勇气可嘉!
“君上!”不知为何,身后忽然传来女豪杰的一声大喊。
白瑾行脚步一顿。
长幸看着白瑾行的背影,忽的脸色一变,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身体率先做出反应,往他身上一扑!
白瑾行只觉身后一阵重力压来,一瞬间天旋地转,一道箭鸣声擦耳而过,他被这女子扑倒在地!
“咚”!利箭嵌入木柱的声音随即响起,白瑾行这才回神,眸子一凛,茶楼外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