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黎川点了点头。
张彬系好了安全带,回头问他:“接下来是回公司,还是直接回家休息啊?”
宫黎川没有说话。
从前视镜里看到了宫黎川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张彬叹了一声:“行,我知道了。”
大学的时候,宫黎川就是这样一副样子,幸好他都已经习惯了,否则真的容易抓狂。
重要人物都走了,机场大厅里的记者们面面相觑,这么兴师动众的,也不能白来一趟,他们纷纷将话筒对准了中年男人:“宫总怎么走了呢?您可以对宫总的这个行为做一个简单的解释吗?”
中年男人看着这一大帮的记者,忽然十分后悔,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放风给记者透露少爷今天回京城的消息呢?他脸上的表情僵硬,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帮记者……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迟筝,精致的脸庞却稍苍白,冷意迅速的蔓延了她的全身。
“迟小姐?”迟到的男人,气喘吁吁的拿着牌子过来,略带歉意,“抱歉来晚了,刚才路上堵车了。”
“没事。”迟筝摇摇头,敛起自己的情绪,看着已经消失的身影,似是若无其事的问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一样颀长的背影,一样的冷峻清傲,她的心脏似乎也是被揪起。
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是他!
“迟小姐,你没事吧?”看着迟筝捂着腹部,微微弯腰的苍白样子,接应的男人低声急急地问道。
方才昂藏的身影一直缠绕在她的眼前,像是毒咒,挥之不去。
迟筝的手紧紧攥着衣服,略用力的闭眼,等到睁开的时候,依然恢复了清明,“我没事,我们走吧。”
这一次,她回来,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
可没想到,一下飞机,倒是有个大惊喜。迟筝自嘲的笑了笑,现在的自己还真是草木皆兵,他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男人看着她的面色无异,才舒了口气,“车子在那里,晚一点会和合作商见面,不知道合同的事情,迟小姐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是公司派来接迟筝的,这一次为了这笔大合同,公司可是下了血本了。
“嗯,还好。”迟筝跟着他走出去,神情却仍有些怔松,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
“这一次的生意可是很重要,听说……”
‘刺啦’刺耳的声音。
男人的话没说完,就被尖锐的刹车声湮没,几乎要把耳膜都给震破了。
“谁啊,有没有点素质了!”站在迟筝身边的男人愤愤的,瞪眼看着停在他们身边的车。
定制版纯黑低奢的宾利,仅此一辆。
男人还在骂骂咧咧的,本来忙活了一天了,心情就很糟糕,现在还遇到这样的糟心事,心情着实好不起来。
“没事,我们走吧,不是还要安排住处吗。”迟筝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神情已然都是倦怠,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车窗缓缓的摇下,男人的话也是一点点的卡在喉咙里。
“宫……宫总,您怎么在这里?”方才还是骂骂咧咧的男人,现在点头哈腰的,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嘴给缝上。
车窗内的男人,仅仅是侧脸就矜贵冰冷到极致,棱角分明,五官似是覆着一层的寒冰,薄唇也抿着不悦的弧度。
“上车。”淡淡的两个字从他的薄唇吐出,宫黎川侧头,冰冷的视线似是冰锥,压迫的气息骤然的倾覆。
张彬向来会察言观色,顺着视线看过去的时候,一怔,“迟小姐?”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上车,这么说来,还真是麻烦您了呢,要知道,这几天的交通……”男人扯出谄媚的笑容,说着话就要钻上车,却是被张彬不咸不淡的挡住了。
“张助理?”他不解的抬头。
张彬略微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今天拍马屁的人倒是不少,就是没一个带着眼睛和脑子来的,可他依然是平静的叙述,“少爷的意思是,迟小姐上来。”
这一次是真的近距离的看到他的全脸了,胃部的绞痛似乎只增不减,迟筝攥着衣服,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可依然固执的咬唇,“我不去。”
张彬为难的看着她,“迟小姐,少爷说让您上车。”
迟筝抑住情绪,下颌扬着,饶是面色苍白,也不减固执,“难不成他说的我都得听?抱歉,那是你家少爷,跟我没有关系!”
张彬的太阳穴阵阵的跳动,迅速的抬眼看了车内的人,额头却更疼了。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宫黎川的薄唇轻启,清傲冷淡的视线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每个字低低沉沉的,氲沉着压迫,“如果你想合同就此结束的话,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