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手艺和眼光都极好,无论选料、颜色、式样都别致得很,这襦裙一上身,若莲揽镜一照,不由得惊叹:“果然是人靠衣装!”
筱晴与有荣焉:“二夫人的女红自然是没得说的!这边城里哪家有钱一点的夫人没求过她帮忙做衣裳?”
若莲皱着眉头道:“怎么,我母亲以前还得给别人做衣裳?各府不是都有绣娘吗?我母亲好歹也是个二夫人……”
筱晴忙道:“小姐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因为二夫人手艺好,脾气又温和,虽说有大夫人压制着,然而也有不少与她交好的女眷。这逢年过节的,各府都兴送礼,咱们手头银钱一向不宽裕,二夫人受了别人的礼,心里过意不去,只好做些绣活送出去,好歹别人也不嫌弃。一来二去的,竟送出名气来了!因此越发多人来求二夫人做些手帕、汗巾子、衣裳、披帛什么的,更有甚者说要给钱,二夫人倒哭笑不得了,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消停了下来呢!”
若莲不由得笑道:“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筱晴便说:“小姐那时还小呢!哪里知道这些?也就我和李麽麽知道一点罢了。”
“说得你多大似的!”若莲白了筱晴一眼,起身就走。
因心里头一件烦心事解决了,若莲的精神倍儿好,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觉得分外美好。这大漠边城虽小,然而乃边陲交易重镇,来往商人多,也算得上繁华。她想着将来说不定就远走高飞了,便劝筱晴弃马而行,今日要好好逛逛市集。
因为逛得累了,正要找个地方好好歇息呢,忽见迎面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女正并肩向她们行来。
筱晴轻声提醒她:“大少爷和二小姐要过来了呢。”
若莲自然知道,那日张府过来退亲,她见过这兄妹俩,当时他们笑得可不要太欢哦!抛开他们年纪小小心思坏坏不说,长得倒是郎才女貌的。
“厄,郎才女貌该是形容男女朋友的吧?瞧我这猪脑子!”若莲低头一笑,忙上前问好:“哥哥姐姐好。今天天气不错,你们也出来逛市集啊?”筱晴忙扯了扯她衣袖。
若莲回头看了筱晴一眼,见她小脸煞白,甚觉奇怪。不就问个好吗?难不成还会被他们兄妹俩给吃了?
瑭霆珺仿似没听见若莲说话,鼻孔向天,一副上吊状。
倒是瑭明珠听完,翘着手指,指着若莲,嘲讽道:“唷,哥哥你看!这丫头今儿倒有胆子跟咱们说话了!啧啧,哥哥?姐姐?就你也配!”说着拍拍手狠狠道:“府里谁不知道你是个野种!与我们做兄妹?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也不配?长得一副狐媚子相,也不知要勾引谁呢!啊,我忘了,你可是‘石女’哦!勾引人?也得有这个能耐呀。别说好人家,连死过妻妾的张二都不要你呢。你这会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上赶着去哪呀?”
街上人不算少,现在将他们四人围了起来,都指指点点的:“这不是瑭老爷家的公子千金吗?怎么又扯上‘石女’了?”又有人嘀咕:“死过妻妾的张二?啊,只知道张二和瑭家要议亲,谁知道张家又说不议了!敢情是因为这个?”
于是围观者皆一副“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状。
筱晴早已气得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若莲冷眼旁观,也不做解释。
瑭明珠达到目的,冷笑道:“还不让开?难不成还要本小姐借道给你?”
瑭霆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但那冷冷的神情却能让人不寒而栗。若莲自穿越后脑里的记忆都零零碎碎的,也不大记得若莲之前受了他们多少欺侮。
“可我,秦晓风绝不容许别人践踏我的尊严!”她心中是这般想的,便深深吸了口气,上前一步,就要还击,却觉察到筱晴握着自己的手正微微颤抖着,筱晴的手又冷又湿,将她的手攥得死紧,若莲明白她的意思,只得低下头任由筱晴拉着她退向一角,暗暗握拳道:女子报仇,十年未晚!
瑭明珠见状便志得意满地冷笑:“瞧,见了咱们还不是避鼠猫儿似的?跟你那没用的娘一模一样!你可仔细你的皮肉!”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若莲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指着唐明珠,疾言厉色地道:“你说我倒也罢了,好好地怎么倒扯上已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