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叶琳醒来之时,她已然回到家中在自己那张软软的床上躺着,肩膀上的伤已被处理,可还是隐隐作痛。
这时白亦澜手中拿着个瓷碗走进来,他半搂着扶起了她:“喝吧。”
叶琳好奇地伸着脖子凑上去,看到碗里黑乎乎的汁水她不禁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药。”
听到这个,叶琳小脸一垮:“可不可以不喝?”
白亦澜不回应,只是用强硬的目光看着叶琳,叶琳只能捏着鼻子猛灌下去。看着她喝完,白亦澜才挪开了目光。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她所有的怀疑,因为那一刀变成了一丝丝不明显却触动心弦的别样情感。
喝完药,叶琳厚着脸皮凑到他眼前,看着他面无表情不禁发问:“我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好啊。”。
“白亦澜,白哥哥,亦澜哥哥~”她一声喊得比一声让人起腻。
白亦澜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依旧冷着脸看着她:“叶琳,我从不需要女人替我挡刀,下次不要那么做了。”
叶琳一愣,突然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不想我受伤是吗?我知道啦。”
接着她好奇道:“对了,你是怎么带着我从那些人当中逃出来的?是把他们都打晕了,还是……”
杀了呢?
叶琳下意识地有点回避这个想法,虽然她没有圣母到偏袒那些要取她性命的人。但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对杀人这种事情心里还是有点包袱。
白亦澜斜睨了她一眼,眼中幽诡的光芒微闪说道:“他们人太多,我还带着你。”
听了这些话叶琳自动理解为,他带着她,所以没能对那群人动手。
叶琳也就没有多想,她笑着道:“没事没事,他们怎么样不重要,我们没事就好。”
白亦澜沉默的看着眼前肩膀仍泛着血迹,但笑容依然灿烂的叶琳,在他看来,那些事情她不需要知道。
此时温馨静谧的气氛,却被大院那儿传来的一阵阵敲门声扰得一点也不剩。
叶琳有点纳闷, 原主也没朋友啊,这个时候谁能来找她啊。
她戳了戳白亦澜的手臂:“你帮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白亦澜起身出门,叶琳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道咋呼的男人声音。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叶姑娘这里?”
叶琳没听到白亦澜说话,只听到那男人一声声地在叫她名字。
“叶琳,你在里面吗?小爷来看你了,这男人谁啊,怎么在你家?”这说话的口气,在原主的记忆里,除了是张彦聪那二世祖再找不到第二个。
叶琳顾不得肩上的伤,还是起身出了房门。
张彦聪身后的三个小子一眼就看见了她,眼神中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极度的惊恐,尤其是李严。
李严指着叶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
他们听说叶琳没死的时候还不怎么相信,此刻再见到她才敢确定,她是真的没有死!
可是怎么会这样,这个女人不是没气了吗?他都确认过了。
见叶琳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连日的噩梦让李严抱着头发出了惊恐地尖叫:“诈,诈尸了!”
张彦聪也没想到这家伙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一脚就踹在了李严屁股上:“发什么混呢?!”
李严被吓得口不择言,指着叶琳就把忍了好几天没敢说的话全说了出来:“张爷,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明明已经死了,她怎么会……那天,那天……”
没等他的话说完,叶琳已经接道:“那天?那天你跟我说什么——被你们张爷看上是我的荣幸,可我不懂珍惜。惹了你们张爷生气,苦的还不是我自己。”
顿了顿后,她继续道:“臭娘们,你属狗的啊……这些话看来你也还记得啊。”
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全是李严当初对原主说的话,一字不落。
说完叶琳弯了弯唇,静静地看着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李严说道:“看到我没死,很惊讶吗。”
李严被她看的不禁退后了两步。
叶琳说的这些话虽然突兀了点,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明白,包括张县官的儿子——张彦聪。
张彦聪是对自己这几个小弟说过不满叶琳回避他的态度,也曾鄙夷这个女人假清高,可谁能想到这几个人会真的去找叶琳麻烦。
他一手朝着李严的脑袋打了下去:“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一掌可不是虚的,李严抱着脑袋,鼻涕和眼泪都流了出来:“张爷,小的只是想教训教训她,根本没对她做什么啊,小的就是推了她一把,她,她就……”
他说的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张彦聪顾不上白亦澜这陌生男人的存在,他赶忙愧疚地向叶琳解释:“对不住啊叶姑娘,我也不知道这瘪三会做这种事情,这不是我的意思。叶姑娘放心,老子一定狠狠教训他。”
说着又照着李严的脑袋狠抽了两下。
在原主印象里,张彦聪此人轻佻,总是缠着叶琳,明明势力大,但又不逼迫她。在叶琳看来,这人本性也不坏,最多就是被他老子宠坏了。
可那又如何,他终归是原主之死的帮凶。如果不是他,李严他们又怎么会对原主下手。
因此看李严被他这又踹又打的,叶琳没有半点同情。他害死原主,这点惩罚根本远远不够。
叶琳深吸了一口气,近乎冷漠地看着他们:“张公子,你的父亲虽是县官,可即便是县官之子也不能私闯民宅。还有我身边的这个人是谁,跟你们没有半文钱关系。你们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听的张彦聪一张脸近乎涨红,但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他的小弟做错了,他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还想找这陌生男人麻烦,现下他只能听了叶琳的话,灰溜溜的离开。
临走之前张彦聪还不忘瞪白亦澜一眼,却在与他对上目光的那瞬间顿住,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张彦聪只觉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压以及蔑视。
那种蔑视,不同于他见过的所有蔑视,就像是从未被看在眼里,如同看一只蝼蚁一般的……
方才叶琳在说那些话时,这个男人站在一旁全程没有半点反应。张彦聪本以为他是根本不在乎这些,可是现在看来,竟不是这样的吗?
他想要做什么?
张彦聪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惧意,可下一刻他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把眼中的惧意收回,强撑着挺直腰背回视白亦澜。
他可是县官之子,在镇上和这东篱村根本就是横着走,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男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这么一想,他才安心地离开。
白亦澜眼中闪过几分嘲弄,不过身为一个县官的儿子,倒是让他有不少底气?
叶琳早已往屋内走去,她不回身的往后头的白亦澜喊道:“回屋去,别理他们,一个个闲的胃疼。”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院外一棵大榕树后头站着一脸妒意的杨莉。
杨莉看见张彦聪从叶琳院中走出来,眼中嫉妒的火花渐渐燃烧,她手中的丝帕早已被她扭得皱成了一团,她将手帕丢在地上,恨恨的踩了两脚都不算解气。
彦聪为什么会从叶琳这个贱胚子的院子里出来!
叶琳这个贱人,她凭什么,到底凭什么有这么多男人围在她身边!
这个不知检点的贱胚子家里有个男人,还在外面勾三搭四,她一定要想办法叫彦聪看清叶琳的真面目!
杨莉在树下愤愤地站了许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眼中闪过鬼谲的光芒,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