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上了马车,李元纬便匆匆打开贵妃的亲笔手信:【兄长亲启:以备不测,皇后借由,所有闲杂人等均不得见皇上,恐怕皇后已经得手,望兄长相商要事,事后还务必让宴如入宫告知。元昭字。】
“怎么样?姑姑,不是贵妃娘娘说了什么?”李宴如好奇的问道。
李元纬不语,只是从袖间取出火柴焚信。
这样看来,是有棘手的问题了,她这样想着。
回府之后,李元纬立刻吩咐:“皇上驾崩,国丧期间,将军府上下一干素服,忌酒乐礼肆。”
李管家立刻吩咐下去,将军又对着李宴如说道:“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书房里,李元纬说道:“这段时间,你不准给我跑出去鬼混,好好在家给我待着,这两天全国上下奔丧的不会少,你安安分分的跟着我入宫,好好在贵妃娘娘身边候着,有什么事立刻汇报,切忌惹是生非。”
李宴如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现在是非常时期,道理还是懂的:“是,宴如知道了。”
李元纬看着眼前的乖乖女,叹了口气:“当初你娘,想着你以后。”
“想着我能长的温婉贤淑,所以才给我取了宴如,没想到我竟然长成了这样是吧?爹,你这话我都能倒背如流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李宴如有些不嫌烦的接话道。
然后又趁李元纬发飙之前说道:“爹爹,你肯定还有重要的事情,宴如就先退下了啊。”
刚逃过一劫,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又该去祖母那汇报情况了,李宴如耷拉着脑袋,又往北苑去。
刚进门老夫人就拉着她问:“可算回来了,怎么样?我听说皇上驾崩了,皇上怎么会突然驾崩呢,可怜你元昭姑姑,本来身子就弱,这会儿肯定病倒了是吧?不用说肯定病倒了。”
李宴如看着老夫人自问自答,好不厉害,然后开口打断她:“祖母您既然都知道那还问我干嘛?”
风满楼,音华正在视察酒楼,见着念双便问:“什么事?”
念双说道:“公子让我请姑娘马上过去。”
“我知道了。”音华答着,然后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道:“临窗那桌,派个人盯着。”
小厮点点头,便去做事。
房间里,一位乔装过的姑娘正等着楼清寒的回复,他正坐于案前写着什么,一手行楷写的和他人一样凌然自立,将信装入信封交给那位姑娘以后才开口:“去吧。”
那姑娘对着楼清寒行了个礼便拿着信走了,和开门而入的音华撞了个正着:“这位是?”
那姑娘微微点头,然后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匆匆离去。
楼清寒起身:“师姐请坐,念双沏茶。”
“不用了,别搞得像会客似的,刚才那位我怎么没见过?”音华问道。
楼清寒将桌案上的一封信递给音华:“师姐你先看看这个。”
音华接过打开信封,片刻后惊讶的看向楼清寒:“这是?”
“没错,是宴如派人送过来的。”他回答着,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已经暴露了他跟李宴如的关系。
音华不知道李宴如是怎么想的,但是目前看来,楼清寒的想法应该猜的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眼下急的不是这个事,她将信还给楼清寒:“那应该错不了了,发生这样的大事,明天整个凉都城应该都会知道了,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楼清寒点点头,然后将桌台上的油灯罩揭开,把信点然后丢进去然后又盖上灯罩。
音华见状,起身往窗边走,半倚靠在窗沿上:“对了,听说白天有人闹事?”
“无碍,想是有人想挑战一下风满楼,已经派人去查了。”他边回答着边起身也往窗边走。
音华看着眼前的少年,白衣胜雪,目光轻柔,这窗外花红柳绿的灯笼光,映射在他身上,撒落下飘逸的光辉,一袭浅影与这热闹如斯的凉都丝毫没有格格不入,反而衬托出了一种浑然天成的意味。
心事暗影浮动,掠过幽窗,不知飘向了何处,音华暗叹,本该是喜乐无忧之年,眉目间却平添了几分愁滋味。
楼清寒自然是不知她心间的想法,只道:“中秋将至,不知老师还有多久才回都城?”
“快了,已经来过信了,不过宫里出了事,今年中秋,应该不会太热闹。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音华说着,便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小楼,大晚上的出行不便,宫里又出了事,现在各大家都在虎视眈眈,以后还是别让人家姑娘出门为好。”
楼清寒一愣,抬眼看去,音华一脸精明:“是,师姐。”
音华刚走,门外寻南来报:“公子,已查清无忧令来处?”
“进来。”他开口。
寻南进门然后汇报:“根据下边兄弟报上来的消息,有一个叫陆甲的,是我们楼里商队的兄弟,说是中元节在护城河边祭祖放河灯,丢了无忧令,第二天才知道,不过怕被追究责任,所以一直没上报。”
听完事情经过以后,他才开口:“这件事暂时先放放,你现在多注意一下都城里各家的动向,那个叫陆甲,你看着打发点银子,以后就不用再进风满楼了,好了,下去吧!”
“是。”寻南答应着然后退出了房间。
入秋之后,凉都城里昼夜温差变化大,将军府,李宴如一会儿坐一会儿站,竹韵看花了眼,给她添了件外衣然后劝道:“郡主,您就歇会儿吧,我眼睛都看花了,您知不知道您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她毫不在意的问道,心思还是门外。
竹韵开口:“像是在等心上人。”
李宴如忽然顿住,然后转向她:“你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她挠着竹韵,竹韵笑着躲开她求饶:“我错了,郡主哈哈哈,我错了,郡主,郡主绕了竹韵吧!”
“我让你乱说,看你还敢不敢乱说。”两人玩闹着。
门突然被打开,她们看过去:“巧荷,你总算回来了,怎么样,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