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唐婉
陆凌尘到书房的时候，助理已经在等着了。他微微摇摇头，不再想程依瑾那道瘦弱的身影。
“怎么样，查到结果了吗？”
“没有。在酒店没有查到相关的登记信息，监控没有拍到她的正脸。”
“是吗……”陆凌尘手臂支在桌上，双手交叠搭成尖塔型，“我看这个酒店负责人干的太舒服了点儿吧，在酒店出入的人居然没有登记。”
助理瞬间明白了陆凌尘的意思：“我明白了。”
陆凌尘微微颔首：“这座城市就这么大，人总不至于是人间蒸发了吧？再有五天，找不到人，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助理一怔。全城的人口中找一个没有明显体貌特征的女人，何其困难？可他也只敢腹诽，绝对不敢当面质疑陆凌尘的权威。
助理走后，陆凌尘情不自禁又想起了那个下午。那个模糊的身影，和她的身体带给他的美妙感觉。正出神，手机震动起来。陆凌尘瞥了一眼，接起，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仿佛眉眼都柔和了。
电话那头响起甜美轻柔的声音：“凌尘？在忙吗？”
陆凌尘没有了平时的严肃冰冷，语气中夹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没有。在瑞士待的还习惯吗？”
“怎么会不习惯？”电话那头的女孩轻笑起来，“又不是待了一天两天。倒是你，一直都不知道联系我，我不知道你在忙什么，都不敢找你了。”
女孩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嗔和抱怨，陆凌尘听在耳中，不仅不反感，甚至心情都好了几分。唐婉是为数不多能得到他这样优待的女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那份情谊是旁人没办法比的。
“好了，婉儿。最近手上事多，我也怕影响你疗养。”
陆凌尘倒也不算是说谎，陆氏的事情已经不少了，还要找先前的那个女人，计划程氏的并购重组，还有就是，结婚。
唐婉懂分寸，没有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主动转移了话题，询问道：“凌尘，我听说……你结婚了？”
陆凌尘一愣，也没准备隐瞒：“对。”
“还是和程氏联姻？”
陆凌尘没回答。唐婉自顾自说下去：“我记得，当年伯伯的过世，和程家……”
语气中的疑问显而易见。她话说了半截，意思却很明显。
她从小和陆凌尘一起长大，在她心中，陆凌尘一直是她的囊中之物。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去瑞士休养了两年，陆凌尘居然连婚都结了。如果早知道，她绝对不会出国。
陆凌尘懂她的意思，却不想过多谈论这个问题，先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仓促地挂了电话。
……
晚上，席间，陆母坐在上首位，陆凌尘坐在旁边，程依瑾挨着他，看起来不是太自在。陆母基本只和陆凌尘说话，偶尔提起她，都不是什么好话。她都忍了，不接话就是了。不能顶撞，还不能当耳边风吗？
她一直保持沉默，她想着，也许陆母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再刁难她了。可是她的这种沉默，落在陆母眼中，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陆母把筷子一横：“长辈跟你说话，你都不知道回答吗？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程依瑾按捺下情绪，低眉顺目：“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陆母打定主意要为难她，要的并不是她的一句对不起：“这一天我可没少听你的对不起，不知道以后还要听多少次。我以为说什么也算是富人家出来了，看来也就这样，有娘生没娘养就是不行。”
程依瑾一颤，盯着陆母说不出话。她的母亲在她五岁那年就过世了，她比谁都渴望母爱。陆母拿这个说事，不管怎么说都太过分了：“逝者已矣，请您对我的母亲尊重一点。”
陆母不屑地看着程依瑾：“你那是什么眼神？”
程依瑾嘴唇颤动着，却没有因为陆母的训斥而转移视线。
陆凌尘自始至终未发一言。陆母对程依瑾的刁难他都看在眼里，一直没有阻止，是有意不管。他余光看着程依瑾，她倔强地咬着嘴唇，眼神坚定，其中夹杂着恼怒和怨怼。
在他的印象中，女人向来是柔弱的，不堪一击的，程依瑾这样的倔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况且，刁难是一回事，但专揭人伤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即便陆凌尘对程依瑾没什么好观感，也觉得有些过了，轻咳一声：“妈。”
陆母看了陆凌尘一眼，一摔筷子，转身回房了。程依瑾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也起身回房。
简单洗了个澡，之后，程依瑾从浴室出来，叹了口气，坐在桌前，摊开了一个崭新的本子。先前的笔记遗失了，她也是回家之后才发现的。她知道多半是遗失在了那个男人那里，却没有回去寻找的勇气。
突然，身后吱呀一声，有脚步声。
陆凌尘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程依瑾坐在桌前的身影，腰背挺得笔直，穿着吊带睡裙，露在外面的背脊，白皙动人。她的头发没有擦干，还有水珠滴落，落在肩上顺着滑下去，而她像是浑然未觉，手里握着笔写着些什么。
程依瑾下意识回头，看见是陆凌尘时，眼神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陆凌尘走到程依瑾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是你的丈夫，难道不能来吗？”
走的近了，程依瑾身上淡淡的香气一丝丝钻进陆凌尘的鼻腔。
陆凌尘眸色变得晦暗，其中夹杂着怒火。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为什么面对程依瑾的身体，会一再的难以克制。
他忽然俯身吻住了程依瑾的唇，程依瑾一惊，瞪大了眼睛，剧烈挣扎起来。陆凌尘的手扣住她的后脑，摁的她无法动弹。暴风骤雨一般的吻带给她的是窒息的感觉。
陆凌尘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背后，伸手就要接裙子的结，陆凌尘的眸子微微红了，松开她的唇，把她打横抱起，扔在了床上。
程依瑾一只手挡在胸前，另一只手推着欺身压上的陆凌尘。而这种程度的抵抗根本无济于事。
……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凌尘才放开她，程依瑾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整个人都脱力了，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陆凌尘眼神隐晦不定，脑子里似乎在想什么。只可惜……
他侧过身，捏着程依瑾的下巴把她的头转过来，逼她看向自己。
程依瑾不明所以地盯着陆凌尘，还在想陆凌尘想干什么，他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她。
陆凌尘一翻身压上她，也许是因为她的第一个男人不是自己，陆凌尘迫切地想要占有她。
程依瑾惊慌起来，想要阻拦他。陆凌尘眯起眼睛，讽刺开口：“怎么？承受不了了吗？”
程依瑾本想点头，可是想到陆家对她的刁难，只怕承认了，陆凌尘反倒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程依瑾硬撑着扯出一抹娇媚的笑：“怎么会？我阅男无数，陆凌尘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程依瑾脸上笑着，心里却苦涩的要命。她素来最洁身自好，她把自己说的这么肮脏，现在肯定更嫌弃她，怎么都会放过她了吧。
陆凌尘脸色沉下来，明明是自己在羞辱她，但是程依瑾说出的话却也让他更加烦躁。几乎是下意识的，陆凌尘想要惩罚她，让她知道，不管过去怎么样，以后，她就只有他陆凌尘一个男人了。
陆凌尘再没有迟疑，直接行动起来。
程依瑾鼻尖一酸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转，可是她依旧死死忍住，最后赫然闭上双眼，没有挣扎，仿佛认命一般。
而夜，还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