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薰儿瞪大了眼睛,唇瓣差点没被咬破。
忽的想起什么,陈薰儿故作为难,楚楚可怜的望着林辰之。
“那妾身该怎么办?也不是说妾身懒惰,只是现今妾身有孕,身子骨本就弱,要是再过于劳累,妾身怕出意外。”陈薰儿说着,牵起林辰之的手轻抚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清秀的面容上满是慈爱,她歪头清浅一笑:“夫君,感受到了吗?这是我们的孩子。”
林辰之瞳孔微缩。
见那似是陷入某种回忆中的男人,安辞芩暗道不好。冷冷瞧了陈薰儿一眼,不得不说她是真的无耻,知晓自己究竟是怎么得到林辰之宠爱的,便一直用这招,最主要的是这招还屡试不爽。
“那为夫背你,来,上来。”林辰之二话不说,微微弯腰,示意着陈薰儿。
这正好就顺了她的意,陈薰儿得意的看了眼安辞芩,嘴里还为难道:
“这怎么可以呢?若是旁人看了去,又得诟病夫君了,妾身虽为人愚钝,但也不想给夫君带来不利。”
趁机将自己洗白,陈薰儿对着安辞芩挑衅一笑。
“无事,我们的孩子最重要。”林辰之不惜折了身份,甚至连名声都不要了,就只是为了那温软的一笑。
安辞芩看的明白,他又想起了沐棠。
那个清雅如莲,满身柔意的女子。
就为了这追忆的一笑,值得么?
安辞芩迷茫,终是苦情人。
可苦情人也不能如此混蛋!前一晚,还对自己温声细言,如今却又对陈薰儿宠爱有加。
眼见陈薰儿已经上去,两人开始往上走了,安辞芩故意站在原地,眸光凝望着前方无言。
这极具故事的一幕惹起旁人的注意,各自窃窃私语起来。前段时间,关于丞相的流言蜚语已经少了许多,如今犹如春草冒头般,连忙不绝。
看时机差不多了,东蔷搀扶着安辞芩往上走去。
清廉寺不愧是国庙,建筑辉宏大气却不显庸俗,反而有股超脱世俗的意味。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梵妙之音,听不懂的旋律犹如神语聆唱,让人心生虑诚。
等安辞芩一进了正庙内,拐角乾趋大师与几名小和尚便走了出来,对着安辞芩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施主,又见面了。”
安辞芩急忙回礼,满是尊敬:“大师不必多礼,妾身不过一小女子。”
“贫僧眼里,施主便是施主,没有男女之分,没有贫贱之别。”乾趋大师慈眉善目。
安辞芩行了个礼。
林辰之也急忙上前行礼,与之交谈起来。待说明了来意,乾趋大师居亲自领着他们到了求子观音之前,安辞芩虑诚执香跪地,对着佛像拜了拜。
她希望她的洺儿今后能快快乐乐,平安的长大成人。
走完过场,安辞芩便又来到了主寺之前。
许多人跪拜,许下心愿,希望佛祖能够听见他们诚心的祈祷。世上真的有神明吗?安辞芩执掌,缓缓跪地,全身趴伏在地。
应该是有的。
不然,如何解释自己的重生?因为听到了自己死前的不甘,所以才逆转时间,让她重新来过吧。
冰凉的地板贴着额头,安辞芩停了良久才起身,原本在求子庙的乾趋大师正立于身侧。
安辞芩吓了一跳,强行稳住身形。
“阿弥陀佛,可否请夫人跟贫僧而来?”
两人出了庙门,不知不觉走到了药园周围,苦涩的药香扑鼻而来,安辞芩望着辛勤照顾草药的和尚,无言。
“大师,有话直言罢,对了,还未好好感谢大师上次相助。”
“这倒不必,也算是贫僧为自己积德,施主不必太客气。”
乾趋大师说完行了个礼,神色有些莫名的瞧了她一眼。
“施主,你可信天命?贫僧擅自给施主算了一卦。”
安辞芩睫毛颤了颤,将目光挪至远方。
“我信,不知大师算出了什么?”难道他能算出自己是重生之人?
“那贫僧便直言了,施主今后的路,恐是多灾多难,险阻崎岖。”
此话一出,安辞芩面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抬眸直视着乾趋大师,淡淡抚着另一只手的蔻甲。
“我不怕!大师,我知晓你是看出了什么才这般说的,若是付出这么一点代价能如愿以偿,我不后悔。”安辞芩铿锵有力,眸中光芒璀璨。
乾趋大师微愣,随后对她欠了欠身,伸手将一块玉佩递上。
“施主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如此,此玉佩便赠与施主,它能为施主消灾消难,但仅能使用一次。”
“……多谢高僧。”安辞芩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后道了一声谢。
这小小插曲很快被抛之脑后。
来的时候便已经是黄昏时刻,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再赶回去怕是来不及。于是便留宿在此,幸好林辰之还算有先见之明,提前预好了房间。
辞别了乾趋大师,安辞芩跟着丫鬟朝着后庙走去。
可走着走着,安辞芩便发觉不对了,话说,东蔷呢?
而且,领路的这婢子……不正是陈薰儿的婢子吗!?
安辞芩这才想起此人身份,心里提高了警惕,脚步不动声色的缓了下来。
“绿连呐,怎么还没到呢?”安辞芩面上无异,只是眼睛悄悄的观察着周围情况。
“已经到了,夫人,这间屋子是您的,老爷和姨娘的房间不在这儿。因为那边客满了,所以委屈夫人住在此处了。”绿连说着,却不敢与安辞芩对视,只是指了指一间沉于昏暗的房间。
垂眸沉默几秒,安辞芩一动不动。
这下,绿连急了,连忙催促:“夫人,快些进去吧,莫着凉了。”
“你觉得,我是很好骗的样子?”安辞芩忍不住笑了,只是声音极冷。
她可是记得林辰之提前预好了房间,怎么可能忽然又客满?
绿连瞪大眼睛,然后忽的也朝她笑了。
“不像啊~所以姨娘还派了别人呢。”
安辞芩瞳孔缩紧,还不等她转身开跑,直接被人捂住了鼻腔,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而没人看见的是,她嘴角有着一抹奇怪的弧度。
见安辞芩陷入昏迷了,绿连急忙命令。
“快快快,将她丢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