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庄阅并不死心。
从前许夙竹对他的痴情整个尚书府人尽皆知。
大婚时她撞柱自尽更是佐证了她的痴心。
怎么才短短两日就如此冷酷无情?
他不信。
“阿竹,你若是心情不好,我改日再来。”既然她还活着,这条线就不能丢。
还要再来?
许夙竹眉头拧起,不耐地警告,“我奉劝王爷大可不必。”
她态度坚决,字句铿锵,还藏着隐隐的威胁。
遭到言语裹挟,庄阅不可置信,有几分惶然,“大婚之事,我的确处理得不够好,但日后我便是你妹夫,难道阿竹还要待我如仇人一般?”
以退为进,先缓和她的情绪,再让她慢慢接受自己。
可惜许夙竹不是傻子,她讽笑一声,“处理得不够好?是指处理我还不够好吗?”
庄阅失语。
她柳眉一横,生出份凌厉,“燕王,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们,已经过去了。”
或许是她太过斩钉截铁,庄阅深觉有失颜面,受不甘驱使,握紧拳道,“我不信这几年感情犹如风过无痕。”
她没有作声。
“阿竹,灵姝是许大人亲骨肉,我总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娶她实属无奈。”他声线冷静一些,煞有其事地软声解释,“我心中早有和你的计划,就连打通两座府邸,也是为了你。”
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许夙竹气得头顶冒烟,他这话骗骗眼睛被糊的原身怕又是一骗一个准。
真是不要脸!
“方才燕王说,不信?”她提了口气,压抑着杀意。
从前任务需要,也学过一点杂七杂八的暗杀手段。
突袭他绰绰有余。
“……是。”他隐约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抑,却不信是她散发出来。
许夙竹不动声色地转了下脚跟,猛地后踩,借力飞快冲到庄阅跟前,直接将他的手扭到身后,拧着他转个圈,匕首抵住他的下巴。
“现在还不信?到棺材里才信?”她声音沉得令人心惊胆战。
院子里气氛降至冰点,阿楠捂住嘴,心脏骤停一瞬。
突然被推向生死边缘的庄阅思维停滞。
“唰——”按捺不住的叶展夷闪将出来,给了许夙竹手腕一个手刀,接住掉落的匕首。
许夙竹后退拉开距离,转着手腕,横了叶展夷一眼。
后者竟从她匆匆一瞥中捕捉到未完全淡去的杀气。
“许小姐,燕王毕竟是王爷,不可玩笑。”他眼神滑过她转手腕的动作,闪了闪,低声为她开脱。
庄阅这才惊魂未定地看过去,“阿竹的意思本王明白了,你好好休养。”
转身过去,眼中布满阴鹜狠厉。
这个许夙竹,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许小姐,属下叫太医来。”手刀留下的红痕漫过她的指缝,叶展夷到底过意不去,抬脚要去寻人。
“不必了。”她出声阻止,有些疲惫。
阿楠从房间翻出一袋冰急急跑过来,握着她的手冰敷,嘴里咕哝着,“您上次磕了大半月才好,这不知又要几时才恢复了。”
始作俑者愈发内疚,一时竟忽视了前一瞬王爷处于生死边缘的事。
“多谢叶参领及时阻拦。”她与阿楠并肩进屋,关门时回头道了句谢。
刚才杀心起,手已脱离控制,若是真的杀了燕王,只怕她许家满门不得善终。
没必要为一个渣牵连无辜。
叶展夷目送她进门,眼色沉沉。